第二日, 天光大亮时,秦悦醒了。他在睡梦中被极端的饥饿感所困扰,经过一番挣扎过后, 睁开眼睛。
最先入眼的是白色天花板还有仿古样式的吸顶灯。
他眨眨眼睛, 盯着灯看了两秒,记忆立即回笼。
对了,他们现在在瀛洲镇录一档综艺节目。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可真算得上一言难尽!
他试图撑着身体坐起来,浑身上下仿佛被狂野的象群狠狠踩踏过, 疼痛从骨头里渗出来,酸爽得他险些眼泪直飙。
他“啧”了一声,直挺挺地倒回枕头上。唯一让他感到轻松愉快的是, 体内的灵力已经逐渐充盈。
他安全了。
秦悦下意识伸出手抚摸脖子上的那根项链。项链被有些份量的玉扳指坠到一侧。
伏魔、锦官城梁氏, 关云横。他把这三样串起来, 然后下定决心, 这回无论如何也要从关龙的嘴巴里撬出点有用的东西来。至于怎么撬, 他还没想好。
“醒了?本来以为你还会再睡一会儿。”听到动静, 正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翻着本过期杂志的关云横抬起头, 走了过去。
“唔, 昨天谢谢你帮我吹头发。那之后,我是自己走到床上的吗?”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 这身睡衣是谁换的?
秦悦揉揉眼睛,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最后的片段。看来, 失忆这种事情能传染。
“对。”
关云横的回答让他松了口气, 因为顾忌房间里的摄像头, 秦悦压低声音问道:“他们呢?”
“确定你这边没有问题, 天亮不久就回去了。”
“哦, 也好。相柳和赤轮呆在一起不靠谱。”秦悦放心地点点头, 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疼得龇牙咧嘴,“不对!我昨天真是糊涂了!相柳早就和关鹏呆在一起了,他们出来了,荼蓝不管事,赤轮那不是约等于单独在家?!”
秦悦捂着额头,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脑海里自动浮现一条社会新闻的版面——
“帝都某高档小区发生火灾,据初步调查失火的原因是屋内家具自燃……”
“迦叶说了,如果你早上想起来,就让我告诉你:不用担心。他们离开前已经暂时让赤轮‘睡’着了。”
“……”就赤轮那精力,会乖乖睡觉才怪!九成九是用了非常手段。秦悦不禁想象赤轮被五花大绑的模样,摇了摇头。算了,他出门在外,实在顾不上那么多,只要不闯祸就行。
关云横见他一直在打哈欠,“这个点还早,你要不要再眯一会儿?今天没有任何录制,所有人都是自由活动。你是下午的飞机,中午才会出发到金陵机场,时间还很充裕。”
这句话的意思,难道……秦悦一怔,愣住了。
“秦悦?”
“不,我要起来了。再睡就该错过早饭了,况且我实在饿得发慌。”青年掩饰地低下头,趿好拖鞋,走进浴室洗漱。
关云横一路尾随,倚靠着门框当门神。两人的视线在镜子当中交汇。
刷完牙,秦悦顶着一圈白色泡沫,问:“你怎么知道今天的时间安排?”
他不由露出一丝喜色,“难道……你想起什么了吗?”
男人低头望着他,缓缓伸出手指揩去他嘴唇上方的泡沫,用手指搓了一下,“没有。那个韦知翔和乐廷已经过来看了你两次了。我是听他们说的。”
“噢。”秦悦不禁有些失落。他随意擦了把脸,懒洋洋地说道:“走吧,去吃早饭。对了,你吃过早饭了没?”
“当然没有。”关云横盯着他焉儿吧嗒的背影,皱起眉毛。
*** *** ***
虽然是用餐高峰时段,行政酒廊的人还是比酒店自助餐厅少许多。秦悦和关云横端着餐盘,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位置正巧临窗,能清楚的俯瞰整个瀛洲镇的景色。
秦悦用余光偷瞟着对面,男人正托起下巴盯着窗外发呆,手边盘子里的东西几乎没动。几缕头发随意地落在他的额头上,往下是半阖的眼,还有英挺的鼻梁,带了点慵懒疏散的意味。
真是该死的有吸引力!秦悦撇撇嘴,还记得眼前这位正处于重度失忆状态。一想到这个,嘴里的煎蛋顿时不香了。
他还正在组织语言,对面的人却猛地回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仿佛他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避闪不及被现场抓包,秦悦用纸巾擦擦嘴角,继而将视线挪动到盘子里的一片菜叶上面。
“咳。”因为咽得太急,他被噎得难受,慌忙拿起手边的小半杯牛奶一口闷。
喝下去还嫌不够,关云横把自己的果汁推到他面前,言简意赅,“喝下去。”
这时的秦悦也管不了那么多,边捶胸口边灌了半杯下去。
“谢谢。”感觉到喉咙里的压迫感消失,他开始耳根发烫。
“有事就说。不要这么鬼鬼祟祟的。”关云横瞪了他一眼,曲起手指有节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