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知砚不安地紧拽着衣角,抿着唇,略显忐忑地看着温彻。
两人对视数秒。
温彻沉了沉气,语气生冷:“已经打好的基础不必多学。”
墨知砚怔了下,反复斟酌着温彻口中这话,依然不敢确信他话语中的含意。
难道尊上已经知道……
墨知砚刚猜想着,温彻已然开口:“你母亲是六阶炼丹师。”
墨知砚身子微颤。
温彻眉心细微地蹙了下,静看着墨知砚那仍带着几分稚气的脸。
墨知砚内心几番煎熬,实在是没能抗住尊上的视线,低着头回应:“弟子的确向岩长老隐瞒了母亲的身份……”
温彻依旧静看着她。
墨知砚拽着衣角的手心又紧了紧,小声辩驳:“……但弟子的确,未曾开过炉。”
温彻还是没有说话。
墨知砚心中有些委屈,不由地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一丝哭腔:“弟子担心师尊会因此让弟子成为炼丹师,而不是一名剑修。”
她倔强地抬起头来,努力抑制住心里的情绪,坚定地对上了温彻的双眸。
此刻,温彻的眼底才浮现出那么一丝无奈。
“为师若不允你做的事,何须瞒着你。”
墨知砚愣了下。
仔细想想,尊上要真想做什么,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许是强者生来的威慑力,墨知砚心底总会莫名觉得担忧,甚至是畏惧。
温彻也意识到,他一开始的反对,给小姑娘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与其让她整日担惊受怕,有些话倒不如直接摊在明面上。
“你既以性命起誓,为师便没有理由不再信你。”他低沉的语气也比以往柔和了些许。
他仅一句,就使得墨知砚的眼底逐渐泛起了笑意。
“现在可愿意好好学习了?”他低垂着眸问她
墨知砚乖巧地点了点头,无须温彻多说,就已经抱着叶长老给的那一盒灵草,走到了丹炉前坐下。
温彻就站在墨知砚的身旁看着她,见她挑选出的几株灵草,以及配比时,一眼便认出了她要炼制的是聚气丹。
初次开炉,不做过多的考虑,看样子是早已做好了这个打算。
温彻大抵能猜出,墨知砚是受到此前诸多弟子在打擂前服用聚气丹一事的影响。
虽说这聚气丹的药效有限,但在面对突发的危险时,倒是能起到关键性的保命作用,因此温彻便也放任着墨知砚去炼制。
第一次开炉,墨知砚心里其实是没底的。
虽然她也明白,大多数炼丹师在第一次开炉时,成丹率微乎其微,可自从见识过叶花安的能力后,墨知砚便总会下意识地期望,自个儿也能有这样的能力。
至少,仅只是叶花安的千分之一,别彻底浪费了这些草药,也好。
毕竟她欠尊上的恩情已经不够还了,若是再欠攀岩岭这么一大笔草药费,那才是真的负债累累。
她这葫芦屋,不同于攀岩岭的丹庐。
攀岩岭的丹庐内有专门的炼丹房,每间房内都封有地火,所以攀岩岭的弟子通常只需要挪动顶盖,控制地火的大小,专注灵力于丹庐内即可。
但她的葫芦屋没有。
墨知砚只好催动体内的灵根,引雷点燃炉鼎底部,再以神识时刻观察着丹炉内部的情况,以便及时调整好火势的大小。
她盘腿坐在丹炉的正前方,屏气凝神,待丹炉整体烧热后,陆续送入相应的草药,虽然有些手忙脚乱,却一直专注于其中,不敢分心。
她这一点,倒是令一旁的温彻颇为欣慰。
直至后半夜,墨知砚都一直专注于其中,也没有错过任何一个步骤。
“咔”的一声轻响。
在天际微微泛起一缕藏青时,第一炉丹便练成了。
但墨知砚的脸上却并没有露出任何惊喜的表情。
她的神识早就在炉内探查过,炉内那本应当合成的丹药,却又在最后一刻分裂四散,最后剩下的只有碳墨的草灰。
温彻仍站在她的身旁。
墨知砚却并没有主动询问他,而是再次端正地坐好,努力打起精神:“弟子再试一次。”
说完,便继续燃烧丹炉,将草药送入其中。
当旭日东升时,鸟鸣
丹炉再次发出了“咔”的一声轻响,然而前一秒还屏气凝神的墨知砚,便在这一刻直接倒下。
温彻微扬起眉,看着因为太过疲惫就这么原地睡着的墨知砚,清冷的眸低沉了沉。
他抬手的一瞬,葫芦屋中便多了一张床榻,而本应盘坐在丹炉前的墨知砚,此刻也已经抱着棉被,陷入了梦乡。
午时。
岩长老在攀岩岭等了一上午,迟迟没有见到墨知砚,便特地来到了飞翎峰上,询问情况。
“老祖!老祖!墨家那小丫头今早未曾去过攀岩岭,您可知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