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娘最后的那几年总会拌做虞姬的模样，嘴里哼着四面楚歌的凄惨语调，跳着一段又一段虞姬拔剑自刎的舞蹈。

“星星，没有霸王的虞姬是活不下去的。”这是她娘清醒的时候最常和他说的话。

......

顾星澜烦躁的捏着眉心，自从蒋玥卿的出现，他总会莫名其妙的想起她娘，就连梦里都不例外，如此刻意的模仿想让人不怀疑都难，真是个蠢女人。

“王爷，王妃，我们到了。”

煦风的话将车门的二人拉回现实，蒋玥卿率先跳下了车。

十字街头的门楼上，挂著几个大灯，上面画着《四书》、《五经》中的故事，灯身缓慢的旋转，上面的图案也随转动而投映在一旁的灰白墙上，人影变换，树影交叠，给人一种走马观花的既视感。

街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火树银花的煞是好看。而且每一个摊位前都挂着一盏灯笼，上面写着灯谜，大家围著灯笼站着猜着这些灯谜，猜对了的掌柜会让你选其摊位上的任何一件商品，分文不取。

蒋玥卿蹦蹦跳跳的走在前头，手里拿着好几样猜灯谜赢来的奖品，完全不管身后一脸冷漠的男人。

“王爷，今年的灯会要比往年都要热闹许多。”煦风一边没话找话似的跟王爷闲聊，一边用余光看着王妃别走丢了，可谓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叫苦不迭。

庙门前的高台上，锣鼓喧天，吹拉弹唱，聚集了很多放河灯的人，许愿池里的河灯已经堆积在一起，相互拥挤着想要从那细窄的水道汇入河流。

蒋玥卿拿着比在河灯上写了几个字，绕到池子的外围，将河灯放入水中，淡粉色莲花图案的河灯在水中旋转，身边围着几个率先挤出水道的河灯，一起带着愿望飘远了。

蒋玥卿转过身，正好看到男人站在一旁注视着她，淡漠的神情与这热闹的神情格格不入，见她转身，连忙看向别处。

小街曲巷有一处空地，灯火冲天，掌声和叫喊声此起彼伏，只见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术士站团团簇簇的人群中央，他一扬衣袖，数百只彩色的蝴蝶从中飞了出来，彩色的羽翼忽闪着，落在围观者的肩上或手上，顷刻间化作一团团枯叶飘落在地，落到地面后融入土壤，消失不见。

众人惊奇眼前所见的一切，纷纷拍手叫好。

蒋玥卿和男人并肩站在不远处的高地上，将这一奇观尽收眼底。

“果然，西南的灯会还是很有看头。”蒋玥卿也被这绝妙的戏法吸了眼，跟着拍手叫好。

身旁的男人似乎不以为然，他全程盯着那位术士，双手握拳，浓墨般的黑眸深不见底。

“以前倒是没见过，想来应该是近几年新兴起的。”放完河灯回来的煦风也看了个尾巴，也觉得新奇，开口道：“王妃可知道这其中原理？”

蒋玥卿摇摇头，“袖子里飞出蝴蝶到不稀奇，稀奇的是这蝴蝶最后变成枯叶，枯叶落地竟然消失，却是第一次见。”

“东瀛幻术。”久未发声的顾星澜突然开口，大步流星的往空地走去。

身后二人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