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芝握紧江随遇的手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生怕自己再睡着又会做噩梦，也怕再睁眼身边没有他。

江随遇始终温和笑着，握紧她的手：“睡吧，我会一直在这儿。”

病床不算大也不算小，躺下两个人虽然拥挤，但应该也可以，言芝摇摇头，用口型说道：“一起睡。”

江随遇失笑，倾身浅吻她的额头：“床太小，会压到你，我就坐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言芝抬起眼睛看他，被他眼底的温柔安抚，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可是知道他应该还没有吻她，如果没有，那是不是意味着很快就要和芝士灵魂互换了？

大段大段的话不方便说，言芝轻摇他的胳膊，示意他把手机拿给自己。

江随遇会意，拿过桌子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密码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天，言芝知道。

解开锁，已经十一点五十五分，言芝点进微信对话框，皱着眉敲下一行字递给江随遇看：你是不是没有亲我？是想我和芝士互换吗？

江随遇看着屏幕上的字，半晌没说话，他该怎么说明自己的“自私”，希望言芝能够少承受一晚上的痛苦，芝士有人照料，换过去她就不会浑身疼痛，至少能安心地睡上一觉。

“芝士从小睡眠质量就好，它可以呜......”江随遇还没有解释完，言芝已经仰着脖子吻上了他......

“比起疼，我更怕睡醒了你不在我身边。”言芝贴着他耳朵，用气讲话，眼底又不受控地积蓄了泪水。

江随遇一颗心晃荡颤抖着。

“好，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

夜已深，言芝终于入睡，想来今晚耗尽了体力，有了江随遇的安抚，现下睡得有些沉。

杨沁连夜从北城赶来，病床上的言芝虚弱又苍白，连呼吸都是浅浅的，样子看得人心惊，而江随遇就坐在一边看着床上的人，目光沉静又温和。

袁园拍拍她肩膀，拉着人走出病房，里面不适合发出任何声响。

听袁园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杨沁心底涌起一阵阵的后怕，难怪刚才联系自己时，袁园一直在哭。

两人正说着，徐远山带着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过来，男人身形健壮，虽不高但星眉剑目一身凛冽的正气，应该是调查案件的警察。

徐远山和两人点点头，算打过招呼：“一会儿找江总说点事，言小姐那边麻烦二位仔细照看着。”

知道因为自己睡意深沉错过言芝多次求救信号的袁园，抓着杨沁的胳膊猛地点头，这一次说什么她都会睁大眼睛把人照顾好。

徐远山微笑着点头，而后放轻动作推门进去，警察模样的男人跟在后面。

门口的动静让江随遇转过头，看清来人后，刚还柔和的目光瞬时阴沉，回身小心地将言芝的手放回被子里，动作温和地将被子整理好，站起身朝两人走来，低声道：“我们出去说。”

“好。”赵书杨又看了眼病床上的女孩才应声。

等杨沁和袁园进来照顾，确认言芝没有任何惊醒的意向，江随遇才和两人出门去。

——

“有烟吗？”江随遇在吸烟区的台阶上站定，问赵书杨。

“有。”赵书杨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了支烟给江随遇，又给一边的徐远山递了根，掏出火机，三个人开始吞云吐雾。

“那人姓顾，就是你之前托我调查的。”

大概是有些懊恼，赵书杨又补充道：“之前查他的时候，祖宗八代都挖出来了，真没什么问题......”

“嗯。”江随遇皱着眉吐出烟圈，“不怪你，是我最近疏忽了。”

赵书杨把烟夹在指尖，看着江随遇松不开的眉头，轻啧一声：“这么长时间没动静，所以我让老王不用看那么紧，没想到刚松懈了一点儿，就让那龟孙儿钻了空子。”

老王就是今天后来的那个男人，赵书杨安排暗中保护言芝的，今晚事发后找赵书杨懊悔了很久。

江随遇没说话，烟抽得又凶又急，看得一边的徐远山有些担心，但今晚的情况肯定劝不了他，只能垂眸叹了口气，想到最后那人满脸血的样子问道：“姓顾的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赵书杨指尖微顿，老王告诉他人是江随遇打的时候，着实吓了他一跳，因为他从没见过江随遇动手，看到小顾报告的时候眯了眯眼，没想到第一次见他动手还是直接下狠手。

“鼻梁骨断了，掉了几颗牙，有点脑震荡……”

话落，赵书杨垂眸去看江随遇的手，果真，关节红肿着还有擦伤，一看就是打人时留下的。

徐远山显然也想到了，跟着看过去。

江随遇叼着烟，抬手看了眼伤口又无所谓地放下，透过烟雾看向远处，眼底满是狠戾：“审讯完给我留点时间。”

徐远山动作顿住，和赵书杨无声对视一眼，从彼此眼底看出了然，想来怒火未消，这次是真的碰到了他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