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远川的新工厂，周边道路不像上次那样颠簸，车道绿化都已经铺设得差不多，正门的门卫也不再是之前那个，道闸关着，看到陌生的车牌，有个年轻保安迎上来询问身份。

老马把工作牌和通行证递给他看，因为证件是北城总部的，保安没见过，一时还有些拿不准主意，视线又注意到后座的江随遇，虽然一身休闲装，但是通身的气质告诉他这是个大人物，保安点点头打了声招呼：“两位稍等，我这边联系一下行政问清楚。”

片刻后，道闸打开，保安小哥把证件递还给老马，知道车上人的身份，忍不住又向后座看了一眼，心想原来这就是北城来的大领导，只是不知道是管什么的，出门还带着一只大狗。

停车场也不像之前那样混乱不堪，只是车子不多，所以好些都没按照停车线放，一辆车跨两三个车位的都有，老马上次没来，只是看着这样的停车场还是没忍住皱了皱眉头。

“上次来可比这乱多了。”江随遇知道他想法，环顾四周，轻笑一声。

老马有些惊讶，不敢想上次得有多混乱，毕竟在总部没见过这样的。

行政那头第一时间知道北城来了人，因为只知道是总部来的，身份不清楚，是以只派了行政新招的实习生出来接待。

江随遇今天穿的黑色休闲短袖衬衫、卡其色工装裤搭配运动鞋，看着倒是旁边一身正装的老马更像领导。

实习生叫秦薇，远远看到两个人，小跑着过来打招呼，还很不见外地摸了一下芝士的脑袋，芝士不喜欢别人碰它，望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呲了呲牙，嗓子里溢出低吼。秦薇有些尴尬，又有点害怕，只能稍稍退开些距离。

因为从领导那儿只看到老马的工作证，于是秦薇热切地一口一个“马总”喊得老马脸都黑了。

江随遇不执着于更正，兀自往办公楼走，留老马牵着芝士和秦薇跟在后面。

“蒋志同在哪儿？”江随遇头也没回，问道。

秦薇刷开办公楼的门禁，引着老马往里走，抬头看了一眼江随遇，才回答：“蒋总好像是去车间了，今天有几台新设备在调试。”

闻言，江随遇步子微顿，没进办公楼，脚下转了个方向往厂区走。

秦薇看他反应有些愣住，抬手把人拦住，语气有些冲：“先生，我们经理让我带你们进去，还是等蒋总回来我跟他说一声，你们再去吧。”

老马听她口气，脸色有些不好：“小姐，麻烦您进去和您的经理说一声，润达的江总来了，现在要去厂区。”

秦薇这才意识到自己搞错了两人的身份，心下有几分尴尬，只是想起自己顶头上司的嘱咐，硬着头皮说：“那麻烦稍等，我进去说一声。”

说完不等两人反应，就先离开。

老马抬脚想拦，江随遇把人叫住，面上没什么表情，连语气都平平淡淡：“算了，想来是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咱们要不直接过去？”老马站到江随遇身边，低声问道。

江随遇轻笑：“不用，我们就在这儿等着。”说着，半倚着一边立柱，双手插进裤兜，显得格外闲适。

不等老马再说话，远处路上走来一群人，原先距离远没看清，只当是办公室里哪个部门的出来休息，等走得近些，人群里的蒋志同一眼认出了江随遇，“哎呦”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快得身后的一群主管、经理都没反应过来。

“江总，来怎么没跟我说一声。”蒋志同跑到江随遇身边，气都没喘匀。

“临时起意，就来看看。”江随遇站直，目光看向他身后的人群，“都是生面孔。”

蒋志同笑容有些僵硬，正准备开口解释，江随遇轻笑一声打断他：“蒋总不如跟我单独聊两句？”

“好的。”蒋志同正有此意，抬手引着人准备往办公楼走。

“不用进去了，直接去厂区。”江随遇看了眼身后的办公楼，“想来是有人担心我看到不该看的。”

蒋志同原先就因为小跑出了一身汗，此刻听他这么说，更是汗颜，上次还信誓旦旦让人放心，如今倒是连自己的处境都有些尴尬。

三人和刚才的人群遇上，江随遇看一眼人群，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蒋志同跟在他后面也没介绍，而是直接略过众人往厂区走。

人群里响起窸窸窣窣地讨论声，正巧秦薇从办公楼出来，被人拉住就是一通问，走也走不开，只能远远看着三人的背影干着急。

“设备那边的问题？”江随遇看向蒋志同。

蒋志同没想到他一语中的，眼里有些震惊：“您知道？”

果然是，江随遇冷笑，站在厂区的门口，望向正在来回搬运的人群：“除了这个部门，他们没地方下手。”

庞大的产业从来不缺派系斗争，蒋志同经历过几家心底自然是有数，虽然自从上次江随遇来后，自己坚定选择了“正统嫡系”，然而这段时间运营分支下的设备和生产这两个大部门都从北城派了人过来，他这运营经理一下子被架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