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芝一边任由化妆师卸妆，一边纠结着要不要假装不知道江随遇在外面，然后给他发信息。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言芝睁开眼睛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半晌才松了口气，还好只有眼周和鼻头有些红，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给江随遇发了条微信。

言芝很有理：我这边还有一会儿结束。

江：好，在刚送你去的地方等你。

几乎是秒回，言芝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刚才因为痛哭郁结的心情好多了，连嘴角都不自觉地上扬。

杨沁刚和王森聊完回来，就看到言芝嘴角带笑，看着心情好了不少，问道：“心情好了吗？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言芝手指顿住，笑了笑：“不用麻烦了，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杨沁收拾包的动作停下，想到现在还没有签约，要是两人同进同出被拍到也不好，这么想着决定还是算了：“那好吧，自己注意安全，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见。”说完拎着包和言芝打了个招呼就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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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随遇坐直身子，揉了揉胀痛的眉心，胃痛比刚才缓解不少。

雨水顺着半开的车窗打进来，一侧衣袖已经被打湿，自己竟然都毫无所觉，江随遇无奈闭眼，想来是最近太累了。

拿过手机看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从窗口往摄影棚方向看去，还是一片灯火通明，不过想来应该也快结束了。

雨势渐止，江随遇收起手机，推门下车想透口气。

雨后气温低了不少，空气中还带着点泥土的气味，月亮也渐渐显了形，江随遇站在车边仰头看着月亮发呆，半晌才抬手捏了捏有些僵硬的脖颈。

车里的手机屏幕亮起又灭，江随遇从车前绕过，打开副驾的车门， 拿起手机看一眼，邮箱里多了一封张元凯发来的策划书。

视线上移，确定现在的时间，江随遇轻咬腮肉，指尖没什么规律地在手机边缘轻敲，附件都没打开就点了删除。单手撑在车门上看向远处的灯光，眯了眯眼，手机轻震又有信息进来，直到看到言芝微信头像的时候，他皱紧的眉头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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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很快就卸完，换好衣服，收拾完东西，言芝准备出门，刚到门口想起来的时候江随遇的话，又折返回去拿起外套穿上。

江随遇站在车边讲电话，搞不懂为什么有人能在半夜给自己发非紧急必要的工作邮件后，还要给自己打电话确认邮件是否有问题，为什么没有回复。

江随遇耐着性子：“张董应该清楚，我完全可以假装看不见不接这一通电话，而我现在接起来不代表我看了你的邮件，认同你的做法，只是我想借着这通电话告诉你，如果再有下一次， 我不会顾忌任何所谓的长辈情面，该从润达消失的人，绝对不会留到第二天。”话落，对面没了声音。

江随遇远远看到言芝小跑过来，结成霜的表情稍稍融化了些，低声道：“没事我就先挂了，但愿不会再有下一次。”

言芝担心江随遇久等，一路小跑，到了江随遇面前时还轻喘着，江随遇抬手把人扶稳，收起电话笑着看她：“跑什么？”

言芝抬起头，脑子里有一堆回复的话，想说：‘因为已经让你等了快五个小时，不想再让你多等。’然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因为想早点回去。”说完可能是被自己蠢到，表情都有些哭笑不得。

江随遇被她逗笑，正准备说话，却注意到她泛红的眼眶和鼻头，眼皮甚至有些红肿，微微俯身扶着她肩膀担忧道：“哭过了？”

言芝被他问住，想到刚才沈祁杨的话，惊恐地抬手捂住眼睛，又后退一大步，崩溃道：“是不是太丑了？你可别看我了。”

语气之沮丧，让江随遇觉得甚至有些好笑，抬脚走近，拿下她捂在眼睛上的手，又低头详细地看了下，装作沉思的样子：“这么看，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

言芝盯着他的眼睛看，嘴巴不自觉地抿了下，刚想说话，鼻尖微凉，是江随遇的食指轻轻刮过：“就是这儿有些红。”说完江随遇就收了手，站直身子。

言芝瞪着眼睛，感受到鼻尖的气息和异样的触感，半晌才回神，觉得耳尖开始冒火，低着头摸了摸自己鼻尖。

江随遇看着她的小动作，无声笑了笑。

夜间风凉，江随遇出声提醒：“不是想早点回去？上车吧。”说着打开后座的车门，让言芝上车。

言芝回神，看一眼车子，挪过去看着车门边抬着手的江随遇，小声道：“我坐副驾不行吗？”

月光下，言芝的一双眼睛更加水亮，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看，好像能看进人心里，江随遇轻笑，关上后座的车门，说道：“当然可以。”

如愿坐上副驾的言芝，趁着江随遇上车的时间，乖乖系好安全带。

等江随遇上车，就看到她无比乖巧的坐着，双手都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像刚上幼儿园的小孩子，江随遇失笑：“副驾很拘束吗？”

言芝没懂他意思，疑惑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