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自己回来了？”陈父问：“怎么没有带王霜回来？”

“她回她自己家了。”陈默道。

“那你怎么不跟她一起回家呢？”陈父继续问，恨不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们在一起到底怎么样啊？该结婚就结婚啊。”

陈默盯着父亲：“爸，你这个眼镜，戴了有好几年了吧，走，我带你去县里，给你配一副新的眼镜。”

“不用，我这个挺好的，能戴。”陈父扶了扶早已变形扭曲的眼镜腿：“你别岔开话题”。

“你可拉倒吧，你看你镜片都花了，都模糊不清了，还有这个眼镜腿，都变形变成啥样了？”陈默不接父亲的话茬，拉着父亲：“走，我现在就开车带你去配眼镜，路上跟你说说我和王霜的事。”

一听说要说王霜的事，陈父一下子来了兴趣：“走。”

陈默小心地开着车，他故意把车速放慢，想跟父亲多待一会，多聊一会：“爸，我觉得我跟王霜不合适，她太强势，总是掌控我，什么事都让我听她的，我跟她在一起很憋屈，很委屈，活得不开心。”

陈父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想从兜里摸烟，陈默连忙拿出烟递给父亲，父亲拿出一支烟，打开车窗，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我不喜欢强势的女人，你妈就是一个强势的女人，我这一辈子，也过得很憋屈，活得很不开心。”

“爸，王霜很没素质。”陈默也自行点燃一支烟：“你知道吗，我们一起同居的这段日子了，她动不动就跟我吵架，每次吵架，她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来，咱们男人经常挂在嘴边那些骂人的粗话脏话，她都可以轻而易举地骂出来。”

陈父又深深吸了口烟：“陈默，咱们这一家人啊，都是农民，但咱还是传统家庭，我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是一个泼妇，我更喜欢那种温柔点的女人，起码是有素质的女人，一个女人的素质和涵养，会影响三代人。我骨子里还是传统的思想，我希望你，希望你的孩子，希望我的孙子，都成为一个比我强的人。我这辈子是完了，我都五十三岁了，不会再有什么大的作为了，但我希望你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咱们这个家的命运，而你要改变这些的前提是，起码你娶得老婆，得是个有素质，有涵养的人。不说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吧，但起码不要像村子上的这些妇人一般。”陈父又吸了口烟：“这人啊，往往缺什么，就渴望什么，往往自己有什么遗憾，就希望别人能帮自己弥补这个遗憾。”

“呦，爸，什么时候思想觉悟这么高了？”陈默忽然觉得父亲已经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你别跟我打岔。”陈父又狠狠吸了一口烟，透过车窗外的后视镜，看了看后面没有车，便扔了烟头：“陈默，你爹就这样了，我这一辈子啊，我跟你妈这一辈子啊，也就这样将就着过下去了。但你不一样，你以后的选择还有很多，这以后的路啊，都得靠你自己了。找什么样的媳妇你自己拿主意，但一定要找一个你喜欢的，人家也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是相互欣赏的，她能够成就你，包容你，你做什么事情她会支持你。你读的书比别人多，你见多识广，以后你爹不给你压力了，也不管你了。以后的路，你自己好好走啊。”

陈默的眼眶忽然湿润：“爸，瞧你说的，跟生死离别似的。”

陈父嘿嘿一笑：“但也别太挑剔了，差不多就行了，你看人家孙伟，不是明天就结婚吗？到时候你还当伴郎，唉，等你以后结婚的时候，身边该结婚的人都差不多了，去哪找伴郎呢。”陈父摇了摇头。

“那咱就不要伴郎。”陈默道：“等我结婚的时候，婚礼我要好好设计，肯定跟别人都不一样。”

车子开到了县里，父亲指引着陈默去了一家眼镜店，那个眼镜店的老板陈父认识：“他家的店，经济实惠。”陈父道：“咱就随便配个就行。”

进门，陈默开始带父亲挑选眼镜框：“爸，你看这个，这个不错，材质还好，很轻的。”陈父拿起看了看，老板道：“那个是刚刚进的新的，你要想要的话，我给你打个折，折后一百块。”

陈父吓得赶紧放下：“就来个普通的，不要那么贵的。”

“爸，你看这个，你换个风格，总是戴这一个风格的眼睛，你看这个，这个多好，显年轻。”陈默又拿起另外一个眼镜框，单凭是感觉，陈父就觉得这个镜框价格不菲。

眼镜店的老板看出了儿子和父亲各自的心思，连忙道：“儿子想孝敬你，给你配副好的，你这个老抠门啊，就配一幅好的吧，也好让儿子尽尽孝心。”

“不用，不用。”陈父连忙推脱：“还按照之前的配吧。”

最终，陈默扭不过一项节俭的父亲，花了200块钱给父亲重新配了一幅眼镜。

父亲拿着新眼镜，爱不释手，陈默连忙拿起那副旧眼镜：“这个扔了吧，不要了。”

陈父一把夺过：“扔了怪可惜的，万一以后用得着再戴呢。”说着，便将旧眼镜装进了兜里。

陈默付过款后，驱车载着父亲回家。

五一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