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桌子中流动的红丝,仿佛可以感受到人的视线一般,随着楚七七的注视,而忽然停了下来。
虽然它不会说话,楚七七却能感觉到,仿佛自己也在被什么莫名的东西注视一般。
这种被没有生命的东西注视的感觉,异常的新奇,楚七七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尘一禅是一个非常乐于解答疑惑的大师,直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心尖血。以玉为引,取心头之血,向诸般神灵,皇天后土立誓为证……”尘一禅若有所思,“不管是什么人,以这样的方式立下誓言,便几乎不可逆转了。”
“什么?”
楚七七整个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一个镯子,有必要搞出这么大阵仗吗?
“所以,我才问你,是在哪里遇到的这人。”尘一禅似乎很满意楚七七震惊的样子,愉快地弯起嘴角。
但楚七七却不像他这么淡定了,这会儿她在强烈的震惊之下,把顾崇楼的警告抛却脑后。
“你的意思是,这个镯子是什么誓言,不能解开了?”
尘一禅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这镯子只管今生今世。若有来生,你已经是另一个人,这心头血自然管不到你头上。”
这不和没说一样吗?楚七七年方十八,正是大好年华,难道为了躲开顾崇楼,还去重生一下吗?
眼见楚七七蔫儿巴了,尘一禅道,“你怎么如此沮丧?”
楚七七很艰难地道,“大师,换了是你,你不会沮丧吗?”
尘一禅道,“管他什么邪祟,要是缠上我,当然是送他去投胎了。”
……
这倒是……说的楚七七眼前一亮。
虽然她不想重开,但顾崇楼重开也是一样的吧?反正只管这一世。
可是,她心底深处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不停告诉她,顾崇楼虽然奇怪,但他是个活着的人。
真的送他去投胎,会不会有点残忍了?
“唉……这可怎么是好?”楚七七感到非常的忧愁。
尘一禅却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你要是看上他了,乐意与他共度余生,那也就不必找我帮忙了。咱们就此别过?”
这怎么可以?!
楚七七连忙拦住了尘一禅,“万万不可!大师,你还是说一说,到底有何打算?”
“既然是在墓里惹到的麻烦,说不得我们要去墓里走一趟。说不得能找到什么他的弱点,可以逼他收回誓言。”尘一禅说道。
楚七七想了想,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便道,“那墓非常凶险,要是去,我需要几天时间准备人手。”
尘一禅很干脆地说,“好。这是我的地址和电话,你可以随时找我。”
接过他递来的名片,楚七七点了点头。
等尘一禅离开后,楚七七马不停蹄地出了门。
下个墓对她来说是轻车熟路的事情,可是上一次去的时候,楚七七已经探到了一些信息。
这个墓既然是帝王规格的大墓,那么她就不能托大,再一个人去闯了。虽然尘一禅也去,但他毕竟是个道士,这倒斗的活儿,他未必有那么擅长不是?
所以,楚七七需要帮手。
而眼下她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人,就是五叔。
运气好的是,楚七七一个电话打过去,发现五叔最近没活儿,正家里歇着,那这事儿就好办了。
楚七七直奔五叔家里而去。
“你这小丫头片子,来找我就没好事,说吧,这次又是怎么了?”
五叔虽是做倒斗的营生,身体却意外的富态。
此时他躺在一把老爷椅上,点着一根旱烟,满脸警惕地看着楚七七。
虽然是五叔带着她下墓的,算她半个师父,可是楚七七学艺神速,很快手艺就超过了五叔。再加上楚七七从小跟着她那学考古的爸妈,耳濡目染,对古历史古文字的研究,是任何野路子都望尘莫及的。
可是她的脸真的黑啊,去哪儿哪儿空手回,哪怕是五叔也不乐意带她。
楚七七没有废话,直接从包里掏出了一块玉貔貅,搁在了五叔的桌子上。
五叔眼中精光一闪,当时人就清醒了。
“这是……”
说来,五叔可能是少数几个,知道楚七七到底多有钱的人之一。他并不知道楚七七到底有多少钱,可是楚七七随便一出手,比他们下一趟墓带出来的,或许还要多一些。
比如眼前这只玉貔貅。
貔貅的形象,在历史上本就存在诸多的争议。所以貔貅的雕刻造型也存在很大的变化,比如自从明清以后,貔貅是大肚能容,专为帝王看守财宝的说法成为主流,因此大部分的貔貅形象,就变成了一个圆圆大肚皮的瑞兽。
但在先秦时期,貔貅更多是作为骁勇善战的猛兽形象。形似鹿而尾长,独角者曰天禄,双角者曰辟邪。
传说因为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