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醒来的时候就发觉院里儿人心惶惶,穿了衣服就准备下床。
打开门却瞧见院子里好多当兵的守在院门。
春桃端着铜盆走进内院,用手紧了紧南苑的领口,随后递上洗脸帕说:“早晚风凉,小姐莫要吹风才好。”
“这是……”
春桃顺着南苑指的方向道:“昨日府里发生一桩命案。”
南苑的心一紧。
春桃继续道:“府里的嬷嬷死了,听说死相惨烈,我本想去看,可听那些人一说,我这胆子本来就小,便更不敢去了。”
“如何死的?”
春桃接过帕子道:“小姐莫要问了,那些晦气的事儿别再入了小姐的耳。”
夏竹慌忙从外院进来,一把抓了春桃推进屋子里,随后将南苑也拽进屋子里,随后将门关上。
南苑挑眉:“发生何事?”
“嬷嬷死了,都说嬷嬷是自杀,我便去瞧了瞧。”
这话说完,春桃捂着脸不可思议:“夏竹!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看这么污秽的事儿?”
南苑抚了抚春桃的手道:“我想喝银耳粥了。”
春桃忙说说我去煮,其实她知道小姐是故意支走自己,若是平时肯定不愿意,可今日这事儿,自己确实是不想听。
脚下生风的往厨房方向跑去。
夏竹这才继续开口:“嬷嬷是死在大夫人厨房里的,整张脸都在开水里,都煮烂了。”瞧着面不改色的南苑,便又继续说道:“嬷嬷的肠子和心肝脾肺都被放在锅里煮,手上全是血,来查案的官老爷说她是自己掏出来的,所以最后才会栽进锅里。”
“嬷嬷?哪个嬷嬷?”
“二小姐院里的,宋嬷嬷,而死的地方是老夫人的院儿里,老夫人受了惊吓,到现在都没醒过来,大夫说,老夫人年纪大了,这次惊吓损伤到了根本,若是醒不过来,便……”
“继续。”南苑开口。
“老爷现在愁容满面的,已经让人开始置办白事儿了。”
如果老夫人一倒,云家怕是也会一落千丈,本来云启天在朝中就是小透明的存在,平时又不懂得巴结别人,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让云裳嫁给皇子,好让自己能顺一顺东风,全府只靠老夫人的娘家撑着。
若老夫人一走,那云启天怕是都难撑起云府。
南苑心道若是老夫人去世自己再另立门户,倒颇显得没人味儿了。
不过另立门户之事得赶紧提上日程。
再说宋嬷嬷的事儿,她死相蹊跷,若谁也不能活着把自己的肠子肚子掏出来炖锅里。
云府内院南苑设了防邪祟的阵法,整个云府南苑便没去管。
想起初次见宋嬷嬷,她肩上蹲的一个小孩儿。
可若是那婴鬼索命,府中不应没有一点怨气。
宋嬷嬷此等死法要说没怨气,那也是没人信的。
所以,府中有蹊跷。
南苑起身:“走,去老夫人院里看看。”
刚出门就撞上春桃,可春桃死活都不愿意去老夫人院里,非说人刚死,魂儿都还没走,她是真怕。
春桃去不去,南苑并不在意。
于是和夏竹便往老夫人院里走。
因是早上,风吹到身上有一丝丝凉,转过几条走廊就到了老夫人的院内。
院里异常安静,不似平日里的热闹。
内室里云启天坐在榻前,一脸疲惫,看来是守了一夜。
云启天抬头,却没想到是南苑,按理说老夫人最疼爱云裳,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南苑都来了,云裳还连个屁都没有。
顿时心中气结。
南苑慢慢上前瞧着老夫惨白如纸的脸色,呼吸短而急促,再瞧瞧自己的父亲,轻声询问:“大夫怎么说?”
云启天揉了揉眉心道:“年纪大了,血液本来流速就慢,如今受了惊吓,血液冲到脑袋了。”
南苑微微点头。
此病,不好治。
“你怎么来了?”云启天开口。
演戏南苑还不是拈手就来:“听闻老夫人病危,作为孙女自然得前来瞧瞧,虽然平日里老夫人对我严厉,也不让我喊一声祖母,但终归是血浓于水。”
瞧瞧这番话下来。
云启天顿时红了眼眶,心道云裳这个小畜生,南苑都知道要前来看看自己的祖母,瞧瞧平时被捧在手心里的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看了老夫人后,南苑就带着夏竹去往宋嬷嬷死的地方。
还没进门,一种刺鼻的味道就冲了上来。
南苑捂鼻。
宋嬷嬷的尸体早就被人抬走。
夏竹刚一靠近灶台,顿时张口干呕起来。
随后看着毫无反应的南苑,压制住胃里的翻滚道:“奴婢没用。”
南苑倒也算谅解,毕竟不是常人都无法忍受这种情景。
偶尔路过几个侍卫,经过门口便干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