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仪折起了手中的纸张递回给青黛。
早在谢曜开始对着阮诗蕴无比殷勤时,谢凤仪已经提醒了谢曜往阮诗蕴的身边在暗处放几个人。
她是想着京中万一有心思阴暗的人,见阮氏与谢氏结了亲,出于见不得他人好的心思对阮诗蕴不利。
谢曜是个能听进去话的人,自然也照做了。
但谢曜身边的人都有谁,杨氏是知晓的,今日提前便找了理由将谢曜放在阮诗蕴这里的人都调走了。
否则也不会出现今日的情况。
要早知道会有今日之事,她就不为了让谢曜能在阿蕴面前多讨巧刷好感,让他来做此事了。
棋下错一步,让阮诗蕴遭了这么大的罪。
她心里也不好受的很。
萧长宁能明白她这会儿的心绪,倒也不是愧疚,是后悔有些,不好受更多些。
她还想着劝两句,谢凤仪已然收拾好情绪了。
“阮公子,你去让人将玉春带过来吧。”
她刚才在看青黛交给她的经过时,并未遮掩,让阮思云也看到了。
这会儿他什么话都没了,二话不说让人去将玉春带了出来。
大抵是玉春挣扎来着,不光手被缚着,嘴也被堵上了。
谢凤仪扫了她一眼,又问阮思云,“阮家对于背主奴婢如何处置的?”
“自然是留不得。”阮思云说话时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再是对阮诗蕴不够疼爱,也是他的亲妹妹。
这会被奴仆给背主伤了,他岂能半分不气的。
“那仗刑如何?”谢凤仪不知道阮家的下人,是否只有一个玉春这样背主的。
但不管有没有,拿她来震慑一下,都是有利无害的。
阮思云有点犹豫,“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我家一贯治下宽容,用如此狠戾手段,怕是会吓到众人。”
“一点也不过,这也就是在阮家,我提议都留情了。”
“若是在我谢家,犯下如此重罪,我会让活剐了她,还让所有人都来看着背主会有的下场。”
“作为主家,宽容不代表没脾气,规矩必须要记得牢牢的,奖罚也必须要分明。”
“进退有度,办事牢靠忠心要奖。”
“行止有错,做错事和背叛便要罚。”
“唯有如此,家中才能清明。”
阮思云张了张嘴,有点说不出话来。
谢凤仪一个姑娘家如此杀伐果断,雷厉风行,衬得他优柔寡断的很。
可她的话都说到这份界上了,他要是再不依着,他就会被扣上一个心慈软弱的帽子了。
他咬了下牙,“就听你的,让玉春在二门外受仗刑。”
“阮公子干脆利落。”谢凤仪很敷衍算是夸了一句。
正事说完了,她也懒得多和阮思云说话了,抬脚带着萧长宁又进屋了。
阮思云:“……”
这是用完了他就扔啊。
他郁闷的无以复加,只能深呼吸两口又吐了口气,也懒得过问玉春背主的过程了。
证据都在谢凤仪手里捏着,人家也没必要与玉春这么个丫头过不去。
玉春身份,还不配人家诬陷她。
他挥挥手,“将这背主贱奴拉到二门外,杖刑八十。”
玉春眼中充满了惊恐,仗刑三五十都会要人命,八十下去,她便是有九条命也是扛不住的。
她‘唔唔唔’着想要说些什么,阮思云却一点也不想看到她了,挥了下手让人将玉春给带出去了。
谢凤仪和萧长宁在阮家逗留了会,眼瞅着天就要黑了。
谢曜没有要走的意思。
阮致文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提醒。
便是如今阮诗蕴变成了这般,谢曜一片痴心相守,也不能将男女大防都抛开。
白日里在这里也就算了,总不能晚上也不走吧。
谢凤仪看了眼谢曜那眼里心上压根除了阮诗蕴再也容不下别的的样子,收回了视线看向阮致文。
“阮大人,阿蕴脸上的伤想要彻底治好,必须亲去大岳国圣山用朱颜花治疗。”
“此一去路途遥远,她如今又是个闺中女子,阮家也没多少适合的护卫护送于她,家中也抽不出人照应她。”
“我二哥想要将两人婚书合了,再快速简略的让他们先成个亲。”
“而后由我二哥名正言顺的与阿蕴一道去大岳,待阿蕴治好伤好归来,再行补上一个盛大隆重的成亲仪式。”
“不知阮大人意下如何?”
阮致文一时没作声。
谢凤仪的提议,令他很有些意外,压根没有想过,自然无法当即给出回应来。
倒是阮夫人在愣怔后,目光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儿和守在床前的准女婿,很是有些动心。
“老爷……”阮夫人意动之下,便想和阮致文商量下。
阮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