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痴痴呆呆的孩子,皇帝倒也没有多想。
旁人不了解萧长宁,以为她是个冷傲心硬的。
实则他知晓萧长宁素来都不是个心狠之人,很有公主的责任与担当,对于皇族宗室也很在意。
这会怕是真怜惜萧洵,才会提出这个要求来。
他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和萧长宁为难,况且萧长宁的举动也是在照拂宗室,是身为公主的担当。
再者之前种种已然闹的很不愉快了,父女之间除了面上还好看外,私下毫无之前的半分亲近了。
这便也罢了,关键的是如今他还在与谢氏兄妹合作。
萧长宁到底也是其中重要的纽带,没必要连这种小事都不允。
皇帝心思转了一转,便应了下来。
萧长宁谢了恩,又对皇帝说起了鸿郡王家的事,也该管一下。
如今萧洵是还没请封世子,可也是鸿郡王的嫡长子。
好好的孩子被害成这样,不能就这么算了。
即便碍于宗室颜面,不能大张旗鼓的调查惩处,私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皇帝心里也是如此想的,王爷家的嫡系子孙被谋害,不可视若无睹。
毕竟萧洵按照辈分来说,还要叫他一声皇伯父。
鸿郡王家与如今的皇室,从血缘上来论,关系并不算是远。
于公于私,皇帝都得严查这件事。
萧长宁见皇帝也放话说等宴会结束后,就会令人私下查清此事,她心里很满意。
她再看今日的皇帝还挺好说话,就想起了要不要提醒他多提防太傅出手。
心思刚起,就想到了那日谢凤仪的话。
她说了也无用,反倒还会让皇帝相疑她的同时,做的更加过分。
她不由踌躇了下,想要再斟酌一下。
她瞬间的欲言又止,倒是让皇帝看出来了,笑呵呵的看着她,“阿宁你还有什么话想与朕说?”
一个‘朕’字,让萧长宁一下清醒了。
眼前的人是帝王,还是个正处于在政权上取了极大的胜利,满是春风得意,自信心空前膨胀的帝王。
那些忠言逆耳的话若是她说出去了,且不说皇帝会如何对她,还会适得其反。
她心内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没什么。”
皇帝瞅了她两眼,“我看你可不像没什么的样子。”
说着话,他身子还往前微倾了些,一副与萧长宁说小话的架势,“你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与父皇说,但凡父皇能做到的,必定允了你。”
萧长宁见他大有不得到她的话不罢休的架势,萧长宁索性换了个事来说,“儿臣看好宅子了。”
“就这么点小事也值当你犹豫不决不敢说?”
皇帝笑了两声,慈蔼的望着萧长宁,声音也高了一些,“你可是咱们大梁最贵重的公主,只是个宅子而已,除了皇宫尽数不能给了你,哪个都能给你。”
“你尽管直言说看好哪一座了?父皇现在就给了你。”
皇帝的话,让席上说话的人说话声都低了些,有意无意的看了过来。
就连在皇帝身侧的皇后,目光也落在了萧长宁身上。
既然皇帝都如此说了,萧长宁便也不和他客气了。
“回父皇,京城所有宅子内,儿臣最喜欢这座裕王府。”
皇帝:“……”
皇后:“……”
众人:“……”
你是真敢要,也是真敢说。
裕王府满京都谁不喜欢啊,占地极广又处处建造精美。
说句不太恭敬的,皇宫内的筑造,只有大气恢宏,金碧辉煌。
可论到精致华美,也是比不上裕王府的。
所以皇帝也才会这么喜欢,压根不舍得赏给他人。
还派人年年修缮和打理,时不时就来逛上一逛。
心里打这个宅子主意的人多了去了,真敢把话说出来的,只有萧长宁一个。
尤其还不是私下撒娇央求讨来,而是当着官员和宗室的面直接讨要,连让皇帝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皇帝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萧长宁会要裕王府。
以前的萧长宁,绝对不会如此做的。
她不光不太在意华服珠玉,也从来不是个贪图享受之人。
以往每年只有最热的那几日,才会来裕王府的湖心岛上住上一住避避暑气。
其余时候,她素来不太在乎衣食住行是否为最好的。
而且她也不是不知进退之人,明知道他喜欢裕王府,还来讨要。
此时她却说看中了裕王府,答案只有一个。
这又是谢凤仪的功劳。
皇帝深呼吸一口气儿,遮住眼底的不愉,大笑出声,“你喜欢就给你,裕王府是京都最好的宅院,正好配咱们大梁的嫡公主。”
“江福,回去就让人将裕王府牌子摘了,挂上永安公主府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