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对篮球失去了热情……”吐出这几个后，森鸟明显显得消沉起来。

“哦……还有呢？”卢原已经拿起笔，准备继续往下记录。贝兹也停下喝咖啡的动作，洗耳恭听。

“没有了……”森鸟困惑地睁大眼睛，不太明白他们的意思。难道失去对篮球的热情还不够糟糕吗？他可是篮球运动员。

“不好意思，森鸟先生。我想确认一下，您所说的热情是指不太想碰篮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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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森鸟撇起嘴巴。“我当然还想打篮球，打比赛。只是感觉没有以前那般兴奋和享受，这让我很沮丧。”

卢原只得把笔放下，森鸟就像一个小孩在诉说，他以前很喜欢吃棒棒糖，但是每天吃每天吃，吃腻了般。说实话，一直保持对一种事物的高度热情而不倦怠，那才更奇怪好吗？

“你这种情绪持续多久了？”贝兹开口。

森鸟非常认真地思考一番，才郑重回答道：“两个月又三周，真的是度日如年！我甚至还失眠了几次！”

“相当糟糕啊！”贝兹神色凝重起来。卢原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失眠几次就糟糕了？那自己以前过得只能是地狱般的生活了。

“对吧，可是周围的人都说我小题大做。”森鸟露出无语的表情。卢原有种想上去揉碎的冲动。这人怎么这么气人！这就好像一个衣着华丽的人，一直对着平民挑剔自己的衣服。

“最近，除了篮球赛，你还有什么活动吗？”贝兹问道。

“还有一个综艺的邀约，不过我已经拒绝了。”

“还是去参加一下吧，这对你的病情会有帮助的。”

森鸟犹豫起来。他只想早点解决自己的问题，这跟去不去综艺有什么关系？对着请的这位颇有名气的心理医生，他产生了抗拒和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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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种典型的倦怠症，就像蛀牙一般，不好好清理会越蛀越深。”贝兹试图以简单的比喻让他明白。森鸟皱眉，舌头在牙齿上划了一圈。“可这个综艺，是野外生存性质的。我不喜欢！”森鸟试图说出合理的理由，“况且，还是在一座孤岛上。我没有独自生活过。”越说越觉得自己不应该去。

“倦怠症，基础的治疗就是要换一个环境。跟平时的环境越不一样，效果越好！”贝兹四两拨千斤，几句话就堵得森鸟哑口无言。

“贝兹……”看出森鸟的为难和隐约的怒气，卢原小声提醒老板，不希望把这一大单生意给“吓跑”。贝兹不知是否领会了卢原的好心，语气温和了些，继续说道：“森鸟先生，你必须对我有绝对的信任。没关系，你可以再考虑几天。下周一再给我们答复。”

离开森鸟的住所后，卢原忍不住问道：“参加综艺，就能治好吗？”他从未听过这种治疗方式啊。

“应该会有效果。让他去做自己最讨厌的事，换一换环境和思维方式。就像给你吃几天苦药，然后再给颗糖。这种落差对于森鸟这种富贵倦怠症，可谓对症。”贝兹走进车子后座，示意回程路让卢原来开。卢原也没有犹豫，坐到驾驶座，很快便熟悉了这种高级车的自动驾驶功能。

“你们AI心理师，是不是也要上系统的课程？课程里是有讲到这种倦怠症吗？”卢原充满好奇。贝兹脸色微沉，没有接话。卢原尴尬地清清喉咙，心里琢磨自己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从有意识开始，很多知识都已经存在脑波里了。不需要上什么课程，我也没有什么老师。”贝兹良久以后才开口回应。卢原稍稍放下心来，但是却不敢再说什么。

车辆继续平稳行驶，两人彼此持续沉默。刚开始，些许有些尴尬，但是慢慢地，两人都沉浸于这种唯有呼吸声的平静里，荡荡悠悠地，非常舒适，甚至让人昏昏欲睡。

手机声响起，贝兹看一眼来电人名字，神情微动，按下通话键，并特意开了外放。

“贝兹医生，我决定接受你的治疗。去参加那个综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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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个综艺是个野外生存节目，我给你们俩也报了名！”

“……”贝兹和卢原都很无语。这人不仅有倦怠症还有强迫症吧。

“贝兹医生，你在听吗？两周后，正式录节目，我会派人去接你们。”

“好吧，如果你觉得这样会更安全的话。”贝兹只得妥协。卢原眼皮直跳，总感觉会有什么难以控制的事会发生。

电话挂断，贝兹无奈地叹出一口气。“放点音乐吧。”现在不适合太静默。森鸟这么快做出决定，显然是一个意志力坚决的人。而这种性格的人一旦心理出现问题，是非常棘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