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沈府的路上沈妤染有些兴奋，毕竟九五之尊夸她和姐姐蕙质兰心，她自己还挺自豪的。

对着姐姐也是一顿猛夸，先是说她妆容好看，又是称赞她琴音优美，听得沈意婧不得不拿糕点堵住她的嘴。

“染染，你在宫宴上唱的那首曲子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啊，谁教你的，那词写得真好。”

沈妤染咽下嘴里的点心，靠在马车上，老神在在地半躺着，“那个啊是我做梦时一个老神仙教我唱的。”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沈意婧也难得的笑弯了腰，又追问道，“那老神仙还教你什么了？”

少女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向一旁的茶杯挤挤眼，沈意婧宠溺地给她倒了杯茶，“现在可以说了吧。”

一口气喝了半杯清茶，少女故作神秘的开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这是我的小秘密，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沈意婧见她这可爱的小表情，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小肥脸，这个小滑头，真是越来越皮了。

煜王府，夜里的风送来阵阵凉意，一袭黑袍立在窗前，人影映在窗纱上，是一个俊逸清冷的面容。

祁承煜那日在明月楼见过沈妤染，除了贪吃之外并无特别之处，今晚的《明月几时有》倒有点意思。

这是个历史上没有出现过的朝代，自然不会有苏轼，而且这首歌曲又是现代唱法，说明这个沈五姑娘也是穿越来的。

也？

是的，现在的祁承煜也是是穿越来的。原本的煜王体弱多病，看见河里有人便想躲远些，却不知为何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河边走去，还救了沈家小姐。

从河里上岸的煜王换了芯子，他是现代的一缕孤魂苏洛程。

苏洛程与女友相恋四年，女友却突然离世，他意志消沉摔进荷花池淹死了。醒来后便成了煜王，好在煜王平日里不善言辞，独来独往，换了人也不会有人察觉。

中秋晚宴之后，京城中人都知道沈妤染恢复了神智，且出落得亭亭玉立，颇具贵女风范。

在府中闷到发霉的沈妤染开始思考，别人穿越都有金手指或是逆天的技能，为何自己什么都没有。罢了，混吃混喝平平安安也挺好的。

临近重阳，沈老夫人想去玉佛寺礼佛，府里的女眷也陪着老夫人在寺中小住几日。

马车行至山前，众人下车步行。远远地看见玉佛寺被缕缕清雾笼罩着，山峰若隐若现，似乎连寺院里的钟塔都透着佛光。

进入寺中，植物繁茂，遍地奇花异草，更有梵音绕梁，置身寺里竟有种羽化登仙的错觉。

白氏和两个女儿被安顿在一个院子里。安排妥当后，白氏在房中小憩，沈意婧也在休息。四下无聊的沈妤染便带着落珠出门了。

沈妤染老早就惦记上大雄宝殿前面的菊花了，各色各样的菊花争相开放，颜色虽多却不会显得杂乱无章。

她蹲在花坛边静静观赏菊花，一幅少女赏菊图美不胜收。偏偏有些小姑娘的嘴闲不住，吩咐落珠准备些茶点拿过来。

寺里有一个放生池，玉佛寺香火旺，来寺里放生的人多，这放生池为容纳更多的生灵就扩建成了潭。因其中鲤鱼居多，又叫千鲤潭。

沈妤染看着花的、白的、红的、橙的各色鲤鱼在水中嬉戏，忍不住拔了根狗尾草逗逗小鱼，还把那条最小的橙色鲤鱼取名叫橙橙。

细滑嫩白的小胖手掰下米粒大小的点心，朝着水里的小鲤鱼投过去。嘴里还振振有词，“橙橙啊，你要多吃点，你看看你瘦的，都不可爱了。”

这话被身后的白衣男子听见，祁承煜心下大骇。

他以前和女朋友吃饭的时候，她总爱让自己多吃点，这些话她也说过。而且调皮的女朋友总是喜欢叫他程程，这个少女怎么会知道？

待男子走近，发现少女盯着一条鲤鱼，嘀嘀咕咕，“橙橙，你怎么不理我，是不是没吃饱啊。”

看了看小鱼胀鼓鼓的肚皮，男子忍不住开口，“再吃就撑死了。”

少女这才发现煜王站在自己身后，忙起身向他行礼问安。空气中流动着肉眼可见的尴尬，她开口寒暄，“煜王殿下，您也来喂鱼啊。”

冷漠如煜王，“我没那么无聊。”

沈妤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京都谁人不知您老人家是个半出家的和尚。天天吃斋念佛不无聊吗，喂小鱼多有趣啊，居然敢说我无聊，哼。

煜王看了看眼睛灵动的少女，淡淡开口，“你刚刚在叫程程？”

沈五姑娘眨了眨眼，指着小鱼道，“对啊，我叫它橙橙。”

“为什么”

这问题真有够无聊，我想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哪有为什么。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乖巧地开口，“您看，这小鱼的颜色不就是橙色吗，所以叫它橙橙”。

煜王顺着少女的手指看去，水里那鱼果然是橙色，所以是橙橙？

罢了，自己怎么会有那么不切实际的想法。煜王苦笑着摇了摇头，离去的背影多了几分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