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树杈间洒来,暖暖的,像一件轻薄的金黄色绒毯。
云是没有一朵,还天空一整个清透的蓝。
这是秋冬独有的蓝色,深得磊落,蓝得坦荡,看着晴空万里,人心里藏不下半点儿污垢。
早市人来人往,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让小娃娃烫了舌头;现做现炸的葱油饼,滋滋冒油,最是勾人;卖糖葫芦的大婶总是露着甜蜜蜜的笑,容易让人以为她的糖葫芦也一样甜……
再往南走,街上的人依旧密集,他们站在路边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沈将军府,一场热热闹闹的喜事在碧空下进行。
沈将军常年在外,京城没有什么熟人 ,所以来的人不多。
江自清刚来京的官员,亲眷旧友都在故地,加之平常不善结交同僚,是以新娘这边也没太多宾客。
江父江母端坐在上,沈年彧和江落云在堂下,行三拜之礼。
“送入洞房——”
一旁礼生的高昂声音,象征着婚礼到这个步骤算是礼成了。
黎王也陪着沈意婧来参加婚宴,沈家的人都到了,连“精神状态不佳”的沈妤染都来了。
按沈老夫人的说法是,小姑娘受了刺激,也许吃一顿喜酒沾沾喜气就好了。
沈妤染本人也是要来的,毕竟当初还是她撮合的两人,算是个优秀的小媒婆。
既然是媒婆,怎么能错过了新人的酒席。
酒席上,她自在地吃吃喝喝,看起来乖巧极了。有时也同别人说说笑笑,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第二日,辰时末。
落珠像往常一样进去伺候小姐梳洗,在外面叫了几声,没得到回答。
想着许是昨天参加婚宴吃酒吃累了,就让小姐睡个懒觉吧。
约摸半个时辰过去了,落珠觉得再不起来怕是会饿着小姐,于是推开门进去。
却看到摆放整齐的床铺,完全不见小姐的身影。
她心里“咯噔”一下,小姐不见了!
落珠焦急地转身要跑,准备去向老爷夫人禀报,却发现桌上有一封信。
沈从安和夫人看了信,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夫人,“倾城,我这就派人把她追回来,这孩子……”
白倾城缓缓开口,“算了,染染大了,随她去吧。派一队人保护她的安全就行,找不到承煜,她是不会甘心的。”
男子轻轻揽住妻子,柔声说:“夫人,染染和煜王会没事的,你要是觉得孤单咱们再生个女儿陪你。”
怀里的人儿一脸无语,伸手拧着丈夫的耳朵。
“沈从安,你皮痒了是不是,煦儿才一岁!”
被提着耳朵的男子讨好地笑着,“好媳妇,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生气,别生气嘛。”
白倾城瞅了他一眼,找儿子吐槽去了。
信纸被沈从安收进匣子里,上面写的是:“染染不孝要出趟远门,不忍父母伤心,就不当面告别了。启程去寻祁承煜的残魂,方向未知,归期未定,勿念。”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沈妤染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喝了几杯酒水。
回到房里,小姑娘不醉反醒,脑子里一阵胀痛,却又格外振奋。又拿着唤魂铃摇个没完,也不说话就一直摇。
还好这唤魂铃只有她和阿煜能听到,所以不会被别人发现。
一个湛蓝色空间里,一座华丽的白色宫殿临水而立,一个硕大的月亮在水里发着淡淡的光。
白色宫殿里,一张精雕细琢的白玉床凌空摆放,床上是一个熟睡的小男孩。
他无奈地睁开眼,双手捂住耳朵,又拉过毛毯盖住脑袋。
可耳畔的铃音依旧响得他头疼,男孩认输了,恨恨地踢了几下毛毯。
“沈,妤,染!”
他咬着牙齿说出三个字,一个飞身消失在房间里。
白衣小男孩咬着牙,看着面前面带红晕的女子。
沈妤染看到男孩,乖巧地坐下,微笑着问他,“你怎么来得这么慢?我都怀疑这铃铛是不是坏了。”
“麻烦你下次有话就说,别一直摇铃,我耳朵都快聋了!”
女子没理会他的抱怨,若有所思的说:“小屁孩,我觉得你们的名号听起来很厉害,应该还有别的法器吧,有没有什么魂魄定位仪啥的?”
男孩怒了,“你才是小屁孩!我叫是天道元尊,至高无上的存在!”
“好的小屁孩,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男孩歪着鼻子说,“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好吧,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记得了,你问这个干嘛?反正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沈妤染想了想,开口,“要不,我叫你小粮仓吧。”
“啥?”
“你居然敢给本天道取这么土的名字!”
女子一脸认真的解释说,“天下人以食为天,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