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荷园。
秦悉侧躺在软榻上,优哉游哉地吃零嘴。
青芝快步走进来,对她道:“小姐,世子爷说今个儿喝了酒,有些醉了,怕酒气熏到小姐,所以就在墨园睡下,不过来了。”
杏桃冷哼:“说的比唱的好听,世子爷是没脸来见小姐吧。”
“小姐,世子爷定是因为白日里在倚翠楼的事儿,心里头心虚,不敢来见小姐……”
说着,杏桃扭头去看她家小姐。
只见秦悉已经两眼放光,直挺挺地扑向床铺。
“啊,我的床,我好想念你啊!”
她已经许久没有睡过床了。
卲勰不来正好,没人跟她抢。
秦悉在床上打滚,发出嗷嗷的声音,就一个字儿:爽!
“我终于睡上床了。”
秦悉呈大字躺在床上,惬意地闭着眼睛,长长地舒气。
青芝和杏桃见此,两人相视一眼。
得,她们家小姐压根儿就没把世子爷当回事儿。
世子爷在小姐心中的价值恐怕还不如这张床呢。
“小姐,世子爷他背着你出去鬼混就算了,他还在背后说你坏话,小姐,这你都能忍?”
“今天是个好日子,值得庆祝。”
秦悉翻身坐起来,打断杏桃的话:“赶明儿去买只兔子回来。”
“买只兔子?”杏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青芝在杏桃耳边小声提醒:“兔子咬人。”
杏桃表情大喜,她就知道,她家小姐绝不吃亏。
“小姐放心,我一定挑最乖最漂亮咬人最凶的兔子。”
秦悉给杏桃比了个赞的手势。
五福在蹲墙角,听到这里,连忙奔回去。
人未到声先到。
“世子爷,大大大大大事不好了。”
“叫叫叫叫丧呢?你家世子爷我还没死。”
邵勰同样姿势懒散地瘫在软榻上,目中清明,哪里有半点喝醉酒的模样?
“不是,爷,是世子妃……”
五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世子妃怎么了?”邵勰立马坐起来:“她要死了?”
秦悉:你礼貌吗?
“是……是世子妃她要养最凶的兔子!”五福终于一口气说完。
“什么玩意儿?”邵勰一时没反应过来、
五福急声道:“爷,就兔子啊,专门咬你的兔子!”
卲勰脸色骤然沉下:“好个秦悉,我就知道,她睚眦必报,我在背后说她一嘴,她就肯定会阴着插我一刀。”
“世子爷英明。”五福赞道:“猜的准确无误。”
“英明个锤子!”
卲勰一脚扫过去,五福的屁股又遭了殃。
“要不是你,她会知道我怕兔子?”
“本世子迟早被你坑死。”
五福解释:“爷,我不全都是我,六贵他……”
六贵心下一跳,连忙道:“爷,我突然想起来,世子妃一直说要当条咸鱼混吃等死,可是王妃最近照顾王爷,无瑕打理王府事务,正念叨着想让世子妃接手。”
“爷,不如跟王妃建议建议,早点儿让世子妃忙起来。世子妃一忙,自然就没空天天盯着世子爷了。”六贵尝试性说。
卲勰沉思片刻,眉眼一松:“倒也有几分道理。反正最后她也要接手,我让她提前掌权,她还是应该谢谢我才是。”
翌日清晨,秦悉去静园给肃王妃请安。
肃王妃一脸慈爱地打量着她。
秦悉心里纳闷。
当看见卲勰懒懒地靠着椅子,目中透着几分奸诈时,秦悉就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小悉啊,你过来。”
肃王妃朝秦悉招招手。
“娘——”秦悉坐过去,模样乖巧。
邵勰嗤之以鼻:真会装。
肃王妃握着秦悉的手:“这段时日在王府可有不如意的地方?”
“没有,爹娘以及王府上下都待我极好。”
卲勰:我呢?我不配有姓名?
肃王妃笑容满意:“那便好,这样我也放心将府中事务交由你打理。”
“娘说的……”秦悉话说到一半,忽然惊觉不对,面色微变:“什么?”
肃王妃笑着对秦悉说:“高兴坏了吧?”
内宅权几乎是这个时代女子最强的傍身物。
尤其是世家大族,高门内宅的媳妇,只有拿到掌家权才能在家族内站稳脚跟。
所谓宫斗宅斗,除了争男人,那便是争这掌家权了。
然而,许多女子进了门,从媳妇熬成婆,也没能从婆婆手中取得这权利。
像肃王妃这种,进门没多久,就想将府中各项事务权交出来的,属实是少数。
“你也进门好一阵子了,理应接手府内一切事宜,娘干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