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萧宁，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君臣有别，不管之前多么熟识，现在见了面也要行大礼。

“世子请起。”

她的声音本来就与秦锦有七成相似，不过是因为性情气质不同，所以语调上的区别比较明显。

如今秦镜故意控制语调，萧宁也以为是秦锦当了皇后，所以稳重了许多。

因此，一时倒也没有察觉，眼前的人竟是自己深爱的秦镜。

“臣今日求见，是因为有些事情实在想不明白，特来向娘娘求教。”

“世子有事直说便是。”秦镜已经猜到，他想问的事情，一定和自己有关，却依然不动声色。

“臣想知道，镜儿她到底是……到底是怎么……死的。”尽管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死”字依然很难说出口。

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自己的“死讯”，纵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秦镜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但是随即又恢复如常。

按照规矩，臣子是不能直视皇后的，所以萧宁并没有发现这个细节。

“姐姐是因病去世的。”这个答案在她心中重复了无数次，到现在已经可以不假思索地说出来了。

“可是镜儿她并无宿疾，究竟是怎样的病症，能够让她丢了性命？”萧宁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他只是不愿相信。

“姐姐的病情来得太急，只知道发病时全身高热，人事不醒，大夫说是一种会传人的病，可是还没等查出病因，姐姐就撒手人寰了。”

这些都是早就编排好的说辞，她只要一字不漏的说出来就好，只是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感到悲哀。

亲口向心爱的人解释自己的“死因”，真是太荒唐了！

听她这么说，萧宁便也没有继续再问。

他早就听到过这个答案，只是不愿意相信，所以才想要进宫，也许能从她的妹妹口中，听到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可是并没有，她说的和别人并没有两样，真相应该就是这么简单，却又残酷吧。

“那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了，臣告退。”

他躬身行礼，正打算离开，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她的动作，惊得他突然僵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见他如此模样，秦镜心头一惊，刚刚见他准备离开，她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骤然放松，她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摸摸了自己的眉毛，难道……

果然，只见萧宁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右手。

“你到底是谁？”

秦镜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四周看去，还好宫人都被她提前打发出去了，只留下翠柳和红叶两个心腹。

“放肆！世子这样做，是要以下犯上吗？”她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但是依然在他面前硬撑着，希望能够蒙混过关。

萧宁并没有被她吓住，反而更加咄咄逼人。

“据我所知，秦锦并没有摸眉毛的习惯，反而还经常因为这个打趣她的姐姐，说她经常做这个动作，怕是要比寻常人多用不少的眉黛。”

他还是那样细心，一个小小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面对他的质疑，一时之间她竟想不出应对的话。

“萧世子怎能这样无理，不仅直呼皇后娘娘的名讳，还要伤了娘娘的凤体吗？还不快放手！”一旁的翠柳忍不住站出来替她解围。

这些日子，翠柳一直跟在秦镜的身边，知道她的心里有多苦，看到萧宁对她苦苦相逼，实在是于心不忍。

可是萧宁并不理会她，现在他的心都被一个想法占满了：眼前这个人，就是秦镜，他深爱的秦镜！

“你不是秦锦，你是秦镜，是不是？是不是！”

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她实在说不出欺骗的话，只能沉默不语。

“镜儿，你知道吗，我在边关的每一天都在想你，想着早日回来娶你，想着和你白头到老，可是现在……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面对他的逼问，秦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如洪水般奔涌而出。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告诉我不能再做秦镜？为什么我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为什么我必须顶着妹妹的身份嫁入宫中？为什么秦家一族的荣耀要靠我一个女子来守护……”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泣不成声，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在此时彻底释放出来。

听她这么说，萧宁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将秦镜揽在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如他出征前的那天，可是他们都知道，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就这样哭了很久很久，一直哭到流不出眼泪，秦镜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宁郎，你已经知道真相了，可是又能如何呢？我如今已经是燕国皇后，我们两个再也不可能了，你就把我忘了吧。”

萧宁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可是从前的山盟海誓，哪里是这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