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寒箭无情下,诛尽人间桃李花。
疾风骤雪试新苗,细枝嫩叶怎经杀?
自己读了读,感觉不怎么好。索性起名叫《春雪杀花》,就是要讽刺下朱佑樘,逼着一个三岁的孩子写诗,真是要多变态有多变态。
这首写完,他又想自己见过的雪景。
想个屁啊,自己本是南方人,就没咋见过雪。
转念一想,可在这皇宫里见过啊。
他想想又写了一首。
银栗帘中小太监,白蝶群里觅巷踪。
金銮殿下挥金竹,玉阶台上画玉龙。
始叹长巷终到头,回望新路又无踪。
举头骂天如训子,一见王辇吓成熊。
哈哈,吓失禁才对,为了押韵,就这么着吧。
写完看看又骂了一声,“这啥玩意儿啊?这叫诗吗?”
看天色已晚,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剩最后一首了,朱厚炜啊朱厚炜,张家栋啊张家栋,加油,你行的。
可给自己打气也没啥用,毕竟不是体力活,索性随便写写算了。
紫禁城内梨花飞,坤宁宫外玉成堆。
娇儿恶卧襁褓内,慈母忧心臂作围。
花椒涂墙金炉暖,任他寒沙似扬灰。
千里江山尽玉埋,娘怀何惧冷风吹。
众生万物皆沉睡,我与天下同一被。
自己读了读,感觉不咋样。尤其是最后半句,写的好像跑偏了啊。
内裤穿跑偏都没事,不过卡裆难受而已,别人又看不见。诗写偏了还怎么好意思给人看?
要不改成,老妪倚门盼儿归?
想想还是算了,凑够数就行了呗,自己又不是曹植,还能七步成诗啊?
我就是个高一学生,写成这样就不错了好吧?
他伸个懒腰,冲在偏殿里的朱佑樘说,“父皇,我写完了。”
朱佑樘走近,拿起看看。
觉得这文风跟那首大气磅礴的词相去甚远,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写的。
后两首没有标题,朱佑樘也不再问了。
感觉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做三首诗,也着实难为他了。
“你回坤宁宫吧,今晚就跟你母后睡。”
他早就不允许跟母后同住了,但母后留他时父皇也不反对。
让自己跟母后睡,这意味着啥?
嘿嘿,当然意味着自己这一关过了啊。
朱厚炜被太监送走后,朱佑樘又发现了地上的草纸。
翻开一看,里面竟然有首骂他哥哥的。
“这小子,什么雪雨屎尿的,难怪梁储不想教他。”
太监说,“陛下,天色已晚,该摆驾乾清宫了。”
“今晚朕在坤宁宫过夜,派人把照儿也接来。”
老太监吩咐后,朱佑樘又向他伸过手。
太监一脸诧异,“陛下要什么?”
“笔!”
最后那首让朱佑樘觉得,虽不算好诗,也写尽了风雪夜,母子相伴入眠的安逸,干脆炒一份,连炜儿写的一起送给皇后。
朱厚炜到坤宁宫时,母后已经睡下。
听太监说小皇子被送了来,她急忙起身,命宫女送进来。
不久后朱佑樘也过来了。
那朱厚照又玩的找不见人影,夜不回宫,朱佑樘索性也不管了。
他把朱厚炜写得诗交给皇后,笑冲她说,“梓童,你为朕生了两个聪明绝顶的儿子啊。”
张皇后翻开读一读,“写得真美,真不敢想这是三岁的孩子写的。”
“他哪像三岁的孩子?借雪骂朕,什么春雪杀花,还不如写做恶父害子。”
张皇后看看,“陛下多心了,臣妾也看出了恨意,但没看出不满。”
“他还有首词,让朕感觉后怕。”朱佑樘望望不远处的小儿子,“自古无情帝王家,或许一个聪明儿子就够了。”
张皇后笑望他一眼,“不会的,一来陛下龙体康健,又正值壮年,有的是时间教导。二来照儿很爱这个弟弟,为救他不惜跟陛下作对。”
“那哪里是跟朕作对?是跟钦天监,是跟太医院,是跟那帮觉得死比生要光荣的儒生作对。”
……
这一夜里,朱佑樘破格把三岁的朱厚炜,放在了他跟张皇后之间。
朱厚炜有种久违的温暖,却也想起了自己在那个现实世界的爸妈。
不知道那个世界现在什么样,自己应该还在课桌上睡着。
那里的时间应该很慢,至少自己还没被历史老师叫醒呢。
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去,想着想着,就在这暗夜里,睡在帝后之间默默哭了。
朱佑樘发现异样,急命太监掌灯。
问朱厚炜时,他谎称道,“我想跟哥哥一起玩,可他不带我。”
朱佑樘说,“父皇准你去文华殿,跟你皇兄一处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