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就那么巧,偏偏咱们马车停了如意楼,红梅正好进药铺呢?”
左辰晓并不相信这是巧合。
而且红梅也没换身衣裳,更是连毡帽都没戴上遮掩一下,生怕被人认不出、瞧不见似的。
左沁如思索片刻也想明白了,道:“她这么做是故意推脱责任。若夫人为此被老爷责罚,一定会把大姐恨到骨子里。”
她有些感激大姐把事情拦了下来,没说是她先看见红梅的。当时她不明白,现在算是懂了。
“我会怕她恨我吗?”
左辰晓还怕陈氏把她忘了呢。虽然被发配去祖宅思过,但这不是左辰晓的最终目的,她要的是陈氏生不如死,否则就对不起郁郁而终的母亲了。
她要把失去的一点一点的夺回来,包括她的亲生儿子左秋生,也早晚有一天会偏向她这个大姐的。
翌日刚吃过午饭左辰晓便带着苗花出了相府,依照昨天陈休然给的香铺地址去挨家挨户的看了看。
回到府里已经晌午时分,她刚准备歇个午觉,张姨娘派了小兰来传话;晚上老爷邀请全家一起吃顿饭,还准备了大小姐爱吃的鲈鱼和鲍鱼,让大小姐务必要到。
这么殷勤?左辰晓有些意外。
“玲姨娘今日可露面了?”小兰没忍住抱怨了两句,说道:“一早就堵在了老爷的房门口伺候,又是捶腿又是揉肩,奴婢臊的都不敢看。”
果然男人都吃这一套。
只是左辰晓没想到父亲如此没有定力,才不过一个晚上而已,就又被美色征服了。
“我知道了,晚饭会过去。”
左辰晓也不多说,把今天看的几家铺子情况粗略记录下来,她便要看看大夫给她的香典,琢磨一套与众不同的养生香,免得与其他铺子有冲突。
“那当铺……大小姐不考虑了?”
苗花见屋内也没人,没忍住多了一句嘴。
“当铺我一定会拿下来,不过要拖几天才行。”
她虽然有奶娘能做明面上的东家,但人手的确不够。
避免走漏风声,她不会再从祖宅调人,所以只能去求宋卿尘。
而且她也想问他这铺子应该怎么拿到手。陈休然那家伙滑不溜秋的,不可轻易信,以免被他给绕进坑里出不来,就彻底的麻烦了。
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左辰晓便带苗花去了正院用餐,今晚父亲难得大方一回,一桌海味不说,还特意拿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
“这是你们姑母生大女儿时,我为她埋在地下的,可惜你们那位大表姐没能活过十岁就夭折了,这酒一直没取出来。如今想想也有十八年,昨晚才想起来,索性今天就喝了。”左军感慨道。
说完让丫鬟把酒打开,玲珑亲自接过酒壶酒壶,为桌上的人一一斟酒,笑道:“今天是家里聚会,不妨让丫鬟婆子们都下去,给婢妾个机会,由婢妾来服侍便好。”
“你有这份心是好的,但也不必太过劳累,服药过多会伤身子,还需要找大夫来看看,仔细调理好才行。”
左军被灌了迷魂汤,此时早已忘记昨天大发雷霆的样子。
玲姨娘羞答答道:“婢妾都听老爷的,明天就喊大夫来,一定按时喝药。”玲姨娘做低附小,为他斟满酒。
随即又立即来左辰晓身边说道:“老爷今天特意为大小姐准备了海鲜宴,您可要多喝两杯,孝敬老爷。”
十八年的老酒,酒色迷人浓香醇厚,倒入杯中就有香气飘来。
只是左辰晓的眼神看向翠巧戴的那只鎏金荷花镯子问道:“玲姨娘的镯子挺别致,雕工精湛,不知是从何处买来的?”语气轻缓眼神如刀。
因为她记得很清楚,这镯子是她母亲遗物!
听左辰晓说这话李姨娘和陈姨娘也顺着目光看过去。雕工精湛、栩栩如生,鎏金镯子上还镶嵌几颗蓝宝石和红宝石,怎么瞧不是玲珑能戴的起的。
玲珑心中一紧,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是老爷赏的,按说这么贵重的镯子,婢妾不敢随意戴,今日也是破了例,让大小姐见笑了。”
左辰晓听完后有些意外,若这是陈氏或者左皎月给的也就罢了,万万没想到是父亲给的。
如此说来,母亲为她留下的嫁妆恐怕已经被掏空了不少,否则以父亲性子根本就舍不得。
虽然早就知道母亲的死与父亲有关,却没想到他如此过分,连母亲的遗物都随手送人;顿时心中怒火涌现。
“把酒倒上,快些吃菜,别等菜凉了。”
左军给秋生夹了一只虾,也给左辰晓夹了一只。
左辰晓明白父亲这是让她闭嘴,不要揪着镯子不放。
那只虾新鲜甜香,她闻着却恶心反胃,将心底的怒意压下去,将虾夹给左沁如,说道:“辜负了父亲的美意,可惜我对虾过敏,闻着就想吐,便借花献佛给妹妹了。”
左沁如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见母亲对她使眼色,便笑嘻嘻的道谢;一家人拿起筷子开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