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就事论事,你少七拐八绕,不说正题!”李姨娘的确有这私心,说话的语气也弱了些。
玲珑软刀子扎了个溜够,娇滴滴的看向了左军道:“还是老爷您做主吧,怎么办婢妾都听您的。”
左辰晓在门口听半晌,只感叹李姨娘性子直落了下风,不得不跨步进了正院的门。
“父亲。”
左辰晓刻意没在脸上涂颜色,否则今天大夫请的没道理。
左军微微点了点头,阴阳怪气的努了努下巴道:“看看账目,李姨娘为你抱不平吵了一上午,你可别辜负她的一片心。呵,我也是刚知道,我的大女儿短短时日就与家人这般融洽,真是有心了。”
左辰晓感叹母亲实在瞎了眼,这样无脑的父亲也能看得上?仅仅因为玲珑两句话就狭隘的小心眼记恨上了,好似文书不是他生的……
左辰晓拿起账本看着密密麻麻的字,随意扫了一眼,“父亲这话说笑了,不与家人和睦,难道还反目成仇么,您不是一直教育女儿行事要沉稳大度,宽容体谅,女儿照做,难不成还错了?”
左军面色讪讪,“说你一句,你有百句。”
“父亲好不容易有空与女儿多说两句话,总不能把这个机会错过去,瞧父亲这两日气色不错,女儿也着实放心了。”
左辰晓早已不是那个直性子,能哄着人说话,何必针尖对麦芒。毕竟这个时代还是男人说的算,她若与父亲针锋相对,就合了玲珑心意了。
被女儿哄两句,左军的心气也平和了些,说道:“刚刚李姨娘一直提到文书上学的事,此事可有眉目了?”
此事左军也很关心,若与公主府能关联上,他的前途也就有些指望。
“因为前阵子……那件事,我也没好意思去见姨母,免得她责怪父亲胡乱选亲,女儿也不知该如何说。”
曹侍郎已经被抄家,人走茶凉,左辰晓反倒不介意继续黑陈氏。
“过几天女儿给姨母捎个信儿,再主动找她说一说。”
左军不出所料地冷哼一声,“那件事都怪夫人识人不清,险些把你推进了火坑里。这件事你也与姨太太解释两句,替为父转达一声歉意。”
左辰晓迅速应下道:“父亲放心,女儿晓得的。”
父女二人说半天,与账目一个字都不沾边儿。
李姨娘得了左辰晓的许诺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只剩玲珑心中有些急地把话题拽回了正事上。说道:“大小姐刚刚看了账目,不知觉得哪里不对?”
陈氏临走时虽然提了玲珑做姨娘,但也狠戾认真地下了令,必须把中馈之权握在手,绝对不能放任给其他人。
玲珑今天原本只想搞走李姨娘,谁知左辰晓出现说了一通上学的事,好风向瞬时就变了。
“意见我自当是有。毕竟院子不是我让修的,衣裳首饰也不是我让置办的,为何要从我的月例银子出?”
左辰晓面带微笑着看向玲珑,接着道:“倘若如此,玲姨娘抬身份时置办的首饰衣裳是不是也要入列在册?从你的月例银子中出呢?”
左辰晓并不在意这点小钱儿,但涉及陈氏的人,她一个铜板儿都不会让。
“可、可这是夫人定下的,婢妾也不敢改啊。”玲珑又把陈氏抬出来。
左辰晓肯定不会惯着她,“方才不还说都听父亲的,怎么又把夫人摆出来?”
“婢妾就是在等老爷做主啊,大小姐这不也来了。只是大小姐的私房银子最多了,何必差这百十两,与我们斤斤计较呢。”
玲珑把话题转到了欠款上,这是父女之间不可解的一个心结。
左军的脸色不好看,玲珑眼角刚刚闪过一抹小得意,左辰晓扬起手便是“啪”的一巴掌抽了上去!
“府里立的规矩岂能稀里糊涂?别以为你现在是姨娘就想坑我的银子,我警告你少在父亲面前吹枕头风,这话你再敢随意说出口,我便亲自用棍子把你赶出左府!”
左辰晓突然发起飙,左军也瞬间心中警醒些。
若真传出郎中府算计晚辈的百十两银子,的确会被外人笑掉牙,毕竟提侧室为正夫人,已经常被同僚们笑话了。
眼见老爷没开口反驳左辰晓,玲珑心中开始慌乱委屈,“婢妾目光短浅没远见,但都是为了老爷着想,绝对不敢有私心。”
“不管你有没有私心,辰晓训你训得对,往后这等话你不要随意说,外人听见还以为我们府里整日都在穷算计。”
玲珑连连点头,躲在左军身后嘤嘤而泣。
左军看那通红的小脸也很心疼,语重心长对左辰晓道:“你也不要小题大做,有不对的地方你说两句即可,怎么能随意动手打人?太不像话了。”
玲珑委屈道:“老爷不要责怪大小姐,的确是婢妾说得不对,若是为此连累老爷被外人笑话,婢妾就是死了都不冤,何况是挨了一巴掌。”
“好了好了,别哭了。”左军最受不得这梨花带雨的小模样,亲自伸手为其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