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黑月时见五条悟半天不回答，一副发呆的模样，不由的在他眼罩前晃了晃手掌。

这下才让五条悟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挠着头道：“哈哈，抱歉抱歉，稍微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无语的瞥了对方一眼，黑月时问道：：“所以，回忆了半天，到底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吗。”

“在这之前，我想问你，知道了他是谁后，你想要对他怎么样？”五条悟用意义不明的语气说道。

这话一出，黑月时眼睛微微眯起。

“五条…你莫非…”

“别误会，我没有想拦你的打算，只是问问而已。”他勾唇笑着回道。

“拦不住的，从那家伙来搅局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黑月时言语中带有万年寒冰般的冰冷。

他可还没有忘记，让他黏上月镜骸这么个“狗皮膏药”的罪魁祸首之一，就是那个诅咒师。

若不是他刺伤了远坂凛，依靠『阿瓦隆』的力量，他必不可能走『月镜骸』这条下下策。

所以，不管这个诅咒师有什么苦衷，什么背景，黑月时一定会将他啃噬殆尽，连渣滓都不剩。

“事先说好，五条。”黑月时晦暗的金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寒芒，冷声提醒道；“等我查到了他，就算是你，敢捣乱的话…”

“……”五条悟沉默，知道对方话中蕴含的意思。

“唉。”他轻叹了一口气，似投降般的举起双手。

“我知道了，别用那么可怕的语气和我说话嘛，时碳，我都要被吓得尿裤子了。”

“我告诉你那个诅咒师是谁不就行了。”

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翻出曾经的相片递给了黑月时。

上面是二人勾肩搭背，笑得灿烂的学生时期的照片。

仅是这一张照片，便已经表明，最少在曾经，五条悟和那名诅咒师关系很要好，甚至可能是挚友级别的。

黑月时没有说话，等着五条悟开口。

“那名袭击你们的诅咒师名叫『夏油杰』，曾经是咒术界仅有的『特级咒术师』之一，擅长的咒术是『咒灵操术』，同时——”

“也是我的…”他的语气变得低迷沉重了起来。

“唯一的挚友。”

在话音落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的沉默了起来。

显然，黑月时虽然猜到了五条悟和那名诅咒师可能会有点关系，但属实没想到关系竟然好到这种程度。

『唯一』和『挚友』，这两个字的重量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真让我惊讶。”他蓦然开口，将沉默的气氛打散。

“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真是失礼啊，就算是我，有一两个朋友也是很正常的吧。”他开玩笑般的回着，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好像想要告诉黑月时，夏油杰对他已经是个过去式了，他已经不在乎了一样。

但任谁都能从他那下垂的嘴角中看出，夏油杰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能放下的人。

“很孤独吧。”

黑月时突然的四个字，让五条悟的身形瞬间一僵。

“无敌的滋味，不那么好受吧。”

黑月时从夜笠中取出龙首烛引，静静的望着上面雕刻的图案，低声道：“明明拥有着无敌的力量，却什么都守护不了的心情…”

“你可以使一个国家的人为你的力量感到颤栗，可是你却无法使唯一的挚友从错误的道路上回头。”

“……”五条悟的垂下的拳头微微捏紧。

“五条，我们都是被力量诅咒的人。”

黑月时从五条悟的旁边擦过，向着外面走去，身影逐渐远去，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而被诅咒的人，命运总是相似的。”

脑海中闪现着与夏油杰相处的三年间的回忆，五条悟微微咬紧下唇，肩膀颤抖着，什么反驳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黑月时的话是对的，他能改变一个国家的地图，却改变不了仅有的挚友的心。

他能做的就只是，失去，失去，然后…失去。

看上去拥有一切的人，其实才是真正一无所有的人。

……

一出了大厦，黑月时就看到了坐在花坛沿上，小口小口的用勺子挖着哈根达斯吃的两仪式。

含着勺子的嘴巴微微嘟起，给那张清冷的脸上带上了些许呆萌。

“欢迎回来，好慢啊，里面的咒灵很棘手吗？”

“不…”黑月时回眸看向大楼，轻声道：“碰见了一个熟人，所以稍微耗了一点时间。”

“熟人？”两仪式黛眉一簇，冷声道：“女人？”

“唔欸…”这话瞬间让高冷的黑月时破防，连忙道：“不不不，男的！真的只是熟人而已！”

狐疑的瞥了他一眼，见他似乎没有说谎的迹象，这才放过了他，用勺子挖了一大团哈根达斯，递到黑月时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