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黑色西服被他脱下来随意的扔在后座。
如今他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衫。
又看几秒,随颜帆不动神色收回视线。
目光转向窗外的时候,她在数这是第几次坐他的车。
记不太清,却知道是个位数。
在一起那几年,为了照顾她脆弱的自尊心,他都是陪她坐公交。
偶尔赶不上公交,他开的也是车库里最便宜的那辆车。
“看完医生再吃饭?”温穆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随颜帆的思绪从车窗外回来,再次转向他:“好,我不是很饿。”
温穆用余光看她:“我饿了。”
随颜帆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
是控诉?
还是单纯的叙述事实?
“那你先去吃饭?不用管我。”随颜帆开口试探。
试探的时候,把那个“我们”换成“你”。
温穆没接话,汽车转弯,他从后视镜查看路况。
停顿须臾,他还是把之前的对话接上:“我还能忍一会儿,你知道我饿了就行。”
“知道。”随颜帆回应他。
虽然还是不太清楚他的用意,但她还是决定对他无厘头的每一句话都给回应。
车子驶向医院停车场是下午一点。
门诊还没有上班。
温穆打了个电话,引着随颜帆去六楼眼科。
科室坐着的是个穿着白大褂长相俊朗的年轻医生。
医生戴了副金丝眼镜,看见二人进去,他放下手中的病例,勾唇道:“你们再不来,我下午的门诊可就开始了。”
温穆置若罔闻,他熟门熟路的走到最里侧的冰箱旁,从里面拿了两瓶冰水。
折回的时候,停住给随颜帆递水的动作,他看向医生。
医生冲他眨眨眼:“待会要做的检查没有不能喝水这一项。”
随颜帆终于明白温穆在车上问的那句话。
因为要做检查,所以先不吃饭。
她咬唇,接过温穆手中的冰水,说:“医生好。”
医生扬眉,招呼随颜帆坐下,又给她泡杯柠檬水,温热的。
时间有限,医生没再闲扯,他看向温穆,话中含笑:“这位先生是我病号的家属?”
温穆把瓶中的最后一口水吞咽进去,慢条斯理的摇头:“我在外边等。”
他不是家属,没有在这听讲的资格。
难得识趣,关门时,温穆喉结不经意颤动一下。
“最近半年还有看不见东西的状况发生吗?”
医生看向低垂着脑袋的随颜帆,示意她不用紧张,“保护病人隐私是我的职责,你可以放心。”
随颜帆这才抬头。
她其实知道输入身份信息的那一刹那,眼前的这个医生一定会看到她近几年的就诊记录。
她的确失明过。
最严重的时候,整整三天,她都看不到任何东西。
所以其实她没有骗温穆。
唯一骗他的是面对他时.她是看的清晰的。
虽然她不知道温穆是出于什么心态来带她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