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午时，昨天与李常有过接触的人都从检测大楼走了出来，显然，没有任何线索。

三人又进去询问了下，依旧无法看到李常，只得离开。

“去他被发现的地方看看吧！”

陈孝安深深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憔悴。

李常被发现的地点在一处破旧小区旁的垃圾桶旁，此时这里已经拉上了显眼的警戒线，沤了一天一夜的垃圾被迫留在原地，散发着阵阵腥臭，苍蝇嗡嗡来回盘旋，享受着盛宴。

角落里，是检察人员在地面用黑色马克笔标注的尸体数据测量点，通过测量点，可以作为犯罪现场照片的参照物，只是，现在的他们并没有看到照片，即便有这些痕迹，也无法知晓李常死亡时具体的形态。

但可以看得出来，这里除却垃圾桶内的脏污外，并没有血迹的存在。

也就是说，符合之前所得知的，李常无明显外伤的特征。

“有发现吗？”

叶安诚围着周围看了一圈，实在没有线索，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尸体所处位置和垃圾桶离这么近，不排除移动尸体的可能性。

但就这些，对于这场杀人事件来说，并没有任何进展。

“没有。”

陈孝安半蹲着身子，视线顺着检察人员做出的标记在脑中构想李常最后躺在这儿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沉痛。

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么一个乐观向上的人会死在这样一个地方，不明不白。

“去他家看看。”

封中甫不知何时又拿出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下，神情显得格外沉闷，一双眼死死盯着垃圾桶。

李常住的地方离的不远，就在这破旧小区里面，七拐八绕，来到一栋五层红砖楼房前，这栋楼位于小区最角落，似乎常年见不到阳光，周围阴湿的很，一楼墙角布满了青苔，顺着下水口不断攀岩往上，整栋楼的下水管道都被它占据。

老式砖房的楼梯在整栋楼的中间，两边是长长的走廊，左右各有三间房，李常住在三楼左侧最边上。

三人踏上台阶，楼栋里很安静，住在这里的人要不是本地人就是做工的人，早出晚归，此时只听得到几人的脚步声。

不知道是不是检测机构的人来过，门口也如之前那里一般拉着警戒线，站在走廊上视野并不是很好，被对面的楼栋将视线挡得严严实实，再往旁边看，是一条泛着绿的溪水，周围岸坡上零零散散地落着报废的机械物，叶安诚看了一眼，便收会视线，跟着另外两人走进屋内。

屋子里的装修很有年代感，地面铺的木质地板，踩在上面咯吱作响，屋子不大，典型的一室一厅一卫，一眼就能望到头，陈孝安和封中甫已经走到里面去查看，叶安诚则是站在门边打量着室内，即便是一个人住，李常也将屋子收拾地很好，整洁敞亮，如果不出屋子的地理位置，让阳光洒进来，算是一个很不错的住处。

“看样子昨天晚上李常没有回来过，浴室和卧室没有新的痕迹。”

封中甫站在卧室门口，视线扫过客厅。

“嗯，很奇怪，昨天他没事在外面转悠那么久做什么？”

陈孝安从卧室内出来，应着话。

叶安诚听着他们的谈话，准备抬脚向里面走时，视线被门边的落地立式衣架吸引，上面挂着一顶帽子，从未见李常戴过，视线下移，整洁的地板上有一团黄色粉末状物体。

从李常屋里出来后，七队的三人气氛越发沉闷，检测机构那边一直不给消息，若非李常家中就他一人，怕是家属过去了还得闹上一阵。

“先回去吧，有事记得联系！”

陈孝安伸手抹了把脸，眼中不知何时已经冒出红血丝，满是疲惫，“队长，你说呢？”

“好。”

封中甫没有反对，浑身被烟味浸透。

三人都不好受。

叶安诚身体也很疲乏，但精神很好，眨了眨干涩的眼，挥挥手，和两人告别。

————

天色逐渐变暗，不知何时，最后一缕霞光也被吞噬，街道上，人们低头快步走着，三月底已经进入春分，这陡然的降温有些猝不及防，裹紧着外套匆匆穿行。

一道高大的黑影在其中显得格外突兀，姿态不慌不忙，薄薄的卫衣套在身上，目光锐利，与之不小心对视的人都纷纷移开视线，不敢多做停留。

男人有一个确定的目标，拐过一条街道后，进入一个中档小区，继续往内，在七栋前停下，坐上电梯，直达九楼。

“咔嚓”

钥匙转动，孔内锁齿随之运转，大门打开。

“跟了一路，还不出来吗？”

他将钥匙取下，收回兜里，一只手把着门把手，推开门，似乎刚刚说话的不是自己。

楼梯拐角处，一阵细微的摩擦声响起，随后一道身影出现。

“队长。”

是叶安诚。

封中甫站在门内，视线直射过来，那一瞬，犹如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