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却发现营地中有些船员的身体发生了一些特殊的变化。
他们身上的毛发开始脱落,皮肤变得苍白,瞳孔中的凶光越来越盛。而且最直观的是他们的指尖开始变得越来越粗长黝黑,而且越来越坚固。
原来真的如同富兰克林船长所说的那样,人类……真的会变成另外一种生物。
只是我还不清楚,这种变异的诱因是什么。
这或许是一种心理的影响,当它们跨过那一根线的时候就已经不能再算是人类了。又或许……那种对于人类来说是禁忌的食物,本身就背负着冰原的诅咒。
随着它们的数量慢慢增多,营地中的恐慌和恶念也越来越浓厚了起来。船员们本能的感觉到战栗,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清楚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挽救那些即将变异的船员。
而且最重要的是,真正吃过了那种东西的船员们,真的还能回到伦敦吗?它们,真的还能被人类所接受吗?
我只能期望副船长能想出合适的解决方法,让这种邪恶残忍的情况不再继续下去。可他依旧毫无作为,每天按部就班,沉默着麻木的纵容着事情的恶化。
我本以为他可能和我一样,有心制止却没什么办法。
直到那一天,我在副船长的营帐中看到了一柄磨损的骨刀和……被剪下来的漆黑坚固的指尖。
那时候我才陡然回想了起来,副船长他本身就是所有失散的船员中唯一独自存活下来的幸存者。
可能他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第一个堕落的‘异类’。
我恐惧不安,最终只能带着营地中没有被污染的船员们离开了营地,去往了冰河的对面建立起来了第二个避难所。
但我很清楚,我们这些还残留着理智的人类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没有足够的食物,我们就会被冰河对面的它们当做了猎物圈养起来。
——
昏暗的油灯下,源夜序的眼神微微晃动。
这两本日记所写的故事其实相差不大,但唯一截然相反的是,幽冥号上的两个人,大副和那个副船长,都以人类的视角写下了日记。
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幸存下来的人类,而对方是堕落而生的异类。
这很奇怪,其中应该还有什么秘密还没有发现。
源夜序翻过羊皮纸,继续向下看去:
——
我们在冰河左岸生存了下来。
这里原本就是避难所放置武器的地方,所以我们也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甚至在装备方面,我们还有一点优势。
只是,冰河对岸那些变异的异类似乎一天天的进化着。
他们好像越来越适应寒冷的天气,身体也越来越强健壮硕。
他们像是在朝着另一个进化方向变异着,眼神中的兽性和凶光越来越盛,甚至开始像野兽一样用四肢走路。
它们越来越像是一群恐怖的野兽,在暗中觊觎着我们避难所中的船员。
我以为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它们堕落的时间越长,便越不像人类。
但有些奇怪是,船上最早堕落的副船长先生,却是他们中最清醒最能够保持人性的异类。
他偶尔会跟我进行通信,也会约束右岸的异类,减少它们袭击第二避难所的可能性。
据他所说,其实河对岸的异类在外表上和正常的人类没有太多的区别。
只要填饱了肚子,它们的兽性就会被压下去。而那时候,它们除了狰狞的指甲外,和普通人类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甚至要更加能够适应冰原的气候和环境。
只是它们很难忍受饥饿的折磨,一旦陷入饥饿状态里,就会很容易丧失理智变成狂暴的野兽。
时间一天天流逝,我们营地里还是会有外出的船员消失在冰原中。
我清楚很可能是对面的它们所做的,我们就如同毫无抵抗能力的羔羊一样任人宰割。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样苟且屈辱的活下去,最后的结局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人类会变成它们圈养起来的食物,直到最后一个。
明天夜里,我会带领着避难所中剩余的船员们,发动了一场突击。我不清楚结局会是怎样,但我们想最为人类身份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不清楚我的那位老朋友,副船长先生的态度,他是否还保持着人类的理智?又或者他只是像以前一样,始终只是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圈养我们而已。
踏过冰河,我希望迎接我的是他熟悉的笑脸,而不是黝黑冰冷的火枪。
——
源夜序看完了手中的日记,沉默着思考了片刻,弄清楚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第二避难所中所有剩余的人类最终失败了,他们倒在了那些异类的面前。
这也能解释清楚为什么没有人类安葬遗体。因为那些参与战斗的船员们,并没有从冰河对面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