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包子，世津子矜持的擦了擦双手，然后喝掉了最后一口红酒。

源夜序拿起酒瓶，微微晃了晃，然后沉默的看着对面若无其事的女生：

“我说的不错吧？这酒真的很难喝。”

“又是82年的拉菲？”

“不，是92年的葡萄汁儿。”

源夜序摇了摇头，然后喝掉了原本给对面女生准备的牛奶。

“吃饱了，你呢？”

“我也是，谢谢招待。”

源夜序起身将盘子和杯子东西放在一旁，然后坐到了自己的书桌之后。戴上金丝眼镜，取出了一本褐色的笔记本：

“坐。”

世津子点了点头，依靠着柔软的沙发，有些放松的低垂下眼帘。

“我们先聊一下你的病，你自己有什么感觉？”

“感觉？”世津子思考了一下，然后皱着眉说道：

“我经常失眠，总是会持续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哪怕能睡着也总是断断续续的，休息不好。”

源夜序轻抬了一下眼镜接着问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不记得了，好像很久之前就这样了，也好像最近比较严重些。”

“大学之前有没有这种情况？”

“好像也有，但没这么严重。”

“嗯，”源夜序记录下来，然后转了转笔帽，抬眼问道：“你咨询过其他的医生吗？他们都怎么说？”

世津子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说是压力太大，想得太多导致精神有些虚弱。”

“但你自己其实没感觉到有什么压力？”

“嗯，得过且过而已。”世津子回应道：“没有什么追求，就不会有格外的压力。”

源夜序微微抬眼，仔细的看了世津子几眼，然后突然问道：“那聊一下你能睡着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梦吧。”

世津子愣了一下，她不清楚对面的人是如何知道自己有些奇怪的梦的，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的说道：

“我经常会做同一个梦，梦里有一片大雾，好像是在东京，却又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源夜序笔尖微顿，指甲笔帽旋转，皱着眉头认真的问道：

“有什么不一样？”

“好像……很安静，很安静，安静的像是整个东京都空无一人，只有一望无际的雾气。”世津子顿了一下，然后又不确定的说道：

“但我又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被雾气遮掩的其他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存在，而且不只是一个。很多，分布在东京的各个角落。”

“你有试着离开原地吗？去雾气里面的其他地方看一看？”

世津子摇了摇头：“我有试过，但不管向哪里走，总会绕回原地。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好像总能听到有什么人在呼喊，好像在叫我的名字。很急切，很……彷徨。”世津子眼神有些飘忽：

“就像是那人认识我很久，但我……把它弄丢了一样。”

“男声还是女声？”

“我不确定，也记不起来它是谁。”世津子叹了口气：“我觉得这几天它离我越来越近了，好像很快就会找到我。”

“但你并不害怕，也不担心，是吗？”

世津子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这好像很奇怪。”

源夜序说道：“人类总是对陌生的事物会本能的感到不安，所以你的梦境有两种可能。”

“一是你对它很熟悉，只不过忘记了它的样子，但你依旧本能觉得它不会伤害你。”

“二是你并不认识它，但它对你很熟悉，甚至……屏蔽了你恐惧的本能。”

世津子蹙起眉头：“听起来很恐怖的样子，那你觉得是哪一种？”

“我希望是第一种，”源夜序的金丝镜片微微亮了一下：“但大多数时候都是第二种。”

“大多数时候？”

“你不是唯一的病人。”源夜序指了指墙壁上的东京地图。

“那上面都是和我一样的病人？”

“不，那是东京所有有名的外卖店。”源夜序开玩笑似的笑了笑，然后思考了一会儿，对着世津子突然问道：

“你有没有听过催眠疗法？”

世津子蹙起眉头：“你会催眠吗？”

源夜序却摇了摇头：“不会，只是好奇而已。”

世津子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叹了口气，但还没等说什么，便听到对面的青年说道：“但我们可以模拟一下，如果你现在睡熟了，身处于雾气之中，你会想要做什么。”

“怎么模拟？”

“就是幻想，你现在还在店里，但外面是一片大雾，你会想要去哪里？”

“我想去哪里？”世津子有些茫然，但还没来得及细想，便突然听到了一声……笔帽落地的声音。

她抬起头来，却发现书桌后面空空如也，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