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贵重的簪子,怎么会凭空出现在自己头上?
沈栀颜将簪子拿过来翻来覆去揣摩着,光线变化之间,碧玉在她的手中变换着光泽,仿佛有一汪碧水在里面流动。
今天离自己最亲近的人里,除了现在面前这几个,就只有……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时候在假山的夹缝里,某个人好像离自己挺近的……
可贺长风为什么要送自己这么贵重的簪子啊?今天过生辰的不是孟静娴么?
想着想着,她素净的小脸上浮上浅浅的艳色烟霞。
“哥哥,我大概知道这簪子是谁的了。没事,你不用管了。”
沈栀颜将簪子小心翼翼收进袖口的袋子里,让还在心里阴谋论的沈钿放心。
沈钿也知道沈栀颜一向有分寸,便点头没有再提。
等回到暮霭阁,果然如沈栀颜所料,贺长风已经离开了。
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一丝一毫他的痕迹也没留下。
沈栀颜走到梳妆台前,精心挑选了一个合适的小盒子,将簪子放了进去。
然后怔怔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您不是一直盼着贺公子早点走吗?怎么这一走,你好像有些舍不得啊?”
翠翠跑过来挤眉弄眼揶揄道。
“你的五千两还想不想要了?”
沈栀颜威胁道。
算了,不想了,贺长风给自己这簪子,应该只是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吧?
那就当这段时间的房费了!
“四小姐,府外面吵吵嚷嚷来了一对母子,男的说他叫王七,是翠翠的大哥,要找您来着。”
门外有小厮的通报声响起。
什么?
沈栀颜和翠翠均是皱起了眉头。
不是已经断绝关系了么?这才几天,居然还找上门来了?
“您快去看看吧!他们一直吵嚷着您骗了他们,正在大门口喊您的名字呢!”
“……”
翠翠明显紧张起来,揪着帕子不吭声。
“翠翠别怕。我们去看看,没事的,上回咱们白纸黑字画了押,就算闹到官府他们也不占理。”
沈栀颜拍着翠翠的背安抚道。
“小姐……”
翠翠的脸上带上浓重的歉意。
她已经亏欠小姐太多了……
……
沈府气派的大门口,王七正带着老娘在撒泼打滚,惹来了一帮不知情况的百姓围观。
“大家快来评评理啊!这沈家的小姐沈栀颜把我妹妹拐跑了啊!不知道她给我妹妹灌了什么迷魂汤,迷得我妹妹不管不顾地跟她走啊!留下她一个寡母和我独自守在村里,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享福……”
“王翠儿!我告诉你!人可不能忘本啊!你有了主家的钱,你就连亲娘都不要了?”
王七叉着腰站在大门口,骂得那叫一个唾沫横飞。
一边的老妇人躺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呻吟着,看样子甚是可怜。
“王七!你少在这胡言乱语!当初断绝关系,我们可是白纸黑字画了押的!五千两给的明明白白,你还来做什么!”
翠翠指着王七质问,声音比他的更大,生怕街坊邻居不知道到底谁是谁非。
“好啊!你终于肯出来了,王翠儿,你老娘都躺在这个把时辰了,你还知道出来啊?”王七看见翠翠,更来劲了。
“你个嫌贫爱富的小贱人,为了钱连娘老子都不要了啊!”
“王七,你居然还敢来?当日我跟你可是白纸黑字画了押的,翠翠以后跟你王家再无关系!五千两银子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沈栀颜也站出来厉声喝道。
“沈栀颜你还敢问?你家里这么有钱,区区五千两银子就想打发我?那可是我亲妹妹,血浓于水!”
王七看见沈栀颜后,眼神明显变了。
那天手里拿着五千两他确实高兴了好一阵子,结果去还那王员外家的银两时,他美滋滋地炫耀起这件事,却被对方耻笑了。
“王七,你也是个傻的。那沈家可是尚京第二富,区区五千两银子,平日里指甲缝里漏一点都比这个多。这点钱就把你亲妹子买走了,这买卖可有点亏啊……你还在这傻乐呢!”
原本高高兴兴的王七这么一听,不乐意了。
感情自己是被那丫头给骗了?
立马收拾东西,拖着哭哭啼啼的老娘,赶了一天的牛车赶到这里,顺势就在大门口闹起来了。
这种大富人家都顾忌名声,自己只要闹大一点,肯定又会拿钱了事。
王七想得美,自己嘴里骂骂咧咧,还不忘给一旁的王氏使眼色,让她表演得更卖力些。
“闺女啊……不是娘不想让你享福,可是咱们这个家,还有你哥哥要娶媳妇,都是要钱的呀……!”
王氏抹了一把泪,可怜巴巴看着穿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