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宇文成都要带我出门的消息,芙蕖和银杏比我还要兴奋。
拿出新裁制的春装,又为我从头到脚的精细打扮。
我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她们发挥。
和宇文成都在一起,能出去玩的机会很少。
我知道,她们更知道。
快到晚膳时分,宇文成都回府,也是为了换下朝服,换上常服。
我早就准备妥当,只等他回来就可以出门。
我为他换好衣服,才要系玉佩的时候,他突然牵着我的手转了一圈,说:
“好看。”
我笑了一下,问他用不用戴个帷帽。
毕竟在东京城里,不好太过招摇。
宇文成都摇头说:
“不用戴,你在我身边,谁敢觊觎。”
不知道为何,他每次的豪言壮语我都特别受用。
比起自己明明没有能力却硬要装腔作势的那种豪言壮语,宇文成都的每句话,都与他的本事匹配。
因为确实也没有人打得过他。
春日宴设在临仙楼。
临仙楼虽不是东京最大的酒楼,但还是让我看了个眼花缭乱。
我跟在宇文成都身后,在伙计的指引下来到他预定的位置。
好歹我也算进过宫,见识过富丽堂皇的宫宴。
但眼前的春日宴,却别有一番情致。
我们所在的二楼雅间,一进门,便是一座假山,上有潺潺流水,从假山上缓缓流下。
代替了传统屏风,假山的存在也能遮挡进门便一览无余的尴尬。
绕过假山,背后是一张可供四人用餐的桌子。
再往前走,是一个圆形拱门,房间没有窗户,拱门连接着阳台。
从房间延伸到阳台的通透,让空间更加敞亮。
宇文成都和我落座之后,便有侍女开始上菜。
我还在纳闷,酒楼不都是点菜的吗。
宇文成都将椅子挪到我旁边,不再对面而坐,悄声在我耳边说:
“我昨日便来过,菜都订好了。”
我推了他一下,说:
“你先坐过去,让人家笑话。”
他揽住我肩膀,朗声笑起来,说:
“谁敢笑话。”
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一共是八道菜。
均是春季的时令菜色,符合春日宴的主题。
才吃了两口,房间的门开了。
进来一位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向宇文成都行了一礼,说:
“小楼夜雨,草长莺飞,客骑马来,杏花薄醉。”
宇文成都放下筷子,站起身来,行了一礼,说:
“允。”
我在一旁听的迷迷糊糊。
还在猜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侍女已经端着一个盘子进了房间。
盘子上盛着一壶酒,侍女将酒放在宇文成都面前。
整个过程,好似没看见我一般。
宇文成都将酒壶的盖子打开,闻了一下,旋即闭上眼,沉醉其中。
我在一旁看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等到他再睁开眼,我已经继续在吃饭了。
他将酒斟到杯子里递给我,说:
“你尝尝。”
我接过酒杯,抿了一口,甜甜的,不像是酒,更像果汁。
他也给自己斟了一杯,端着酒杯却没喝,而是放在眼前观赏。
我不明就里,问他:
“这酒有什么特别?”
宇文成都没有看我,只是对着酒杯说:
“一转眼,雨瑛已经离开我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