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茅草屋打点一些要带走的东西。
他本在院子里喝茶,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几步来到房间中,站定在我身后,说:
“月儿,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和你说。”
我闻言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但他却没立即开口,旋即我问:
“是想告诉我,其实你已经成亲了,让我别存非分之想?”
他张了张口,随后笑了一声,说:
“我还尚未成亲。”
我见他笑的腼腆,起了一股逗逗他的兴致,继续追问:
“那是有几个相好的通房丫鬟,让我进府以后躲着点她们?”
他低头,脸胀的红红的,半晌只憋出几个字:
“没有通房。”
我得意的仰头,伸出右手摩挲着下巴,做思考状,说:
“那...难道是在勾栏瓦舍有个红颜知己?”
他猛然紧张起来,不顾结结巴巴的语气,说:
“我...从未去过!连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的!”
我插着腰朗声笑起来,说:
“我不过随口一说,你这么正经的回答,我倒有种在调戏良家小娘子的感觉。”
他鼓了鼓腮帮子,说:
“我怕你误会我。”
看着他诚恳的眼神,我也收回了戏谑的口吻,说:
“那有什么重要的事和我说?”
他迟疑了一下,说:
“虽是回相国府,可我只怕不能让你过主子的生活。若是,先以侍婢的身份...”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我。我歪着头,问:
“是想让我天天给你端茶倒水?”
他摇头,说:
“府中多了个婢女,想来我父亲不会过问。但若我突然成亲,他恐怕会...”
我扑哧一笑,说:
“谁要跟你成亲了,想的美。”
他愣了一下,忽而恳切的说:
“我是认真的!”
我勾了勾嘴角,心想,如果对一位古人说,我们先谈个恋爱吧,他可能会觉得我太不正经了吧,于是说:
“什么身份, 随你。”
他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本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一个包袱,我与他共乘一匹马,离开茅草屋。
夏末的天气已经没有了燥热,但一路行过来还是觉得有点热。
他看我用手绢时而擦拭额头,放慢了速度,让马儿慢慢的走,走在树荫里。
过了一会儿又说:
“你要是能转过点身子,给我擦擦汗,就更好了。”
我朝左边扭过头,问:
“又不是没见过将军单手御马。”
随即把手绢举到他脸颊边,说:
“自己也能擦汗。”
他没有动作,却把脸朝手绢的位置凑近了些。
我斜着眼睛瞪了他一下,还是给他擦了汗,他满意的浅笑了声。
擦了两下之后,我突然问:
“你是从何时开始喜欢我的?”
他握着缰绳的手往回收了收,本目视前方的眼睛转而看着我,思索了几秒钟,说:
“可能是,从睡到一个房间开始的。”
说完又转移了视线继续看向前面。
我却不解的看着他。
据我回忆,那一晚,并没有几句对话,他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怎么就喜欢了。
我转过头,也看着前方,继续思索。
我是否不应该用现代人的想法去衡量他。
在古代,一男一女共处一室,他是想对我负责?
还是因为没经历过,根本不知道到底什么感情叫做喜欢。
我的心里涌现了一点失望,我要的岂是一个宇文夫人的名头。
不论以前还是现在,都不过一颗真心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