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伍云召回到大厅，才坐了一会儿，喝了半杯茶。

便有人进来禀报，裴元庆又回来了。

所有人立刻警觉，站起身往外走。

只听着大厅外赖麒麟粗喘着气的声音，伴随着裴元庆的叫喊：

“晚晚姐姐，这个畜生我提来了。”

所有人站立在两旁，为我闪出一条通路，我从大厅向外走，伍云召跟在我身后。

裴元庆骑在麒麟上，将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

在裴元庆身后跟着的，还有一个老者，也穿着铠甲，想来是他父亲。

我走近观察，地上的是个人，还是个熟人。

他抬起头看着我，我也迎上他的眼神，旋即笑了一声。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裴元庆从麒麟上下来，走到我旁边站定，对那人说：

“你当初做的错事，在我姐姐面前磕一百个响头，小爷或许考虑饶你不死。”

那人没有说话，朝地上啐了一口。

裴元庆举起拳头要打，我伸手拦住他，对那人说：

“二少爷，好久不见。”

宇文成龙仰着头，看着我和裴元庆，说：

“大哥说你死了，你却在瓦岗。我大哥什么时候也包庇响马了。”

他又看向裴元庆，说：

“你空有武力，毫无心机，活该被人当枪使。既被你们捉来，要杀便杀，给个痛快。”

我笑了一声，看着宇文成龙，说：

“原来我竟然不知道，二少爷如此有骨气，宁死不降。”

宇文成龙冷笑一声，说：

“你们杀了我，我大哥不会放过你们的，都给我等着。”

伍云召在一旁突然冲出来，朝着宇文成龙的脸踹了一脚，他顿时躺在地上，口吐鲜血。

徐懋功在一旁说：

“这样的人，降来无用啊。”

我走到宇文成龙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

“絮儿姐姐被你害死，我曾经答应她，一定要杀了你，为她报仇，如今你沦为阶下囚，我便送你上路。在那之前，我要亲耳听见你对我姐姐道歉。”

宇文成龙挣扎着直立起上半身，梗着脖子，对我说：

“絮儿那个贱蹄子，能有幸被我睡过，也是她上辈子的福气。我好心给她名分，她不要，自己自尽了，与我何干。”

我伸手朝宇文成龙扇过去，说：

“这一巴掌，是为我姐姐。”

我拽起他领口，又扇了一巴掌，说：

“这一巴掌，是为所有被你玷污过的女子。”

伍云召走上前扶住我，说：

“为这种人，不要气坏了身子。”

我闭上眼，大口喘气，裴元庆走到我跟前，问：

“姐姐，杀不杀？”

我点头，咬着牙说：

“杀。”

只听背后传来倒地的声音，周围人顿时欢呼起来。

裴元庆将宇文成龙的尸体扛在肩膀上，说：

“姐姐，我把他丢出去，别脏了咱们的地方。”

我转过头，看着死了的宇文成龙，对伍云召说：

“伍哥，我要在他额头上刻一个字。”

伍云召伸手掏出匕首，走到裴元庆面前，拎起宇文成龙的头，说：

“刻什么？”

我眼角的泪已经潸然而下，说：

“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