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兄说的什么话。”
沈夜望着他,嘴角一扯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有错当改,江家的冤屈,皇兄比我更清楚。何况如今......皇兄以为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本吗。”
他的话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是在通知沈稷:你做到了,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沈稷皱着眉紧紧盯着下面的人,手轻轻婆娑着一旁的扶手......
“皇兄可是想召暗卫?”
沈夜虽然隔得不近,却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太极殿龙椅左侧设有机关,帝有危难,触之可召暗卫。”
沈夜一字一句念着,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沈稷终究是慢慢放下了手。
他这个六弟,果然跟他想象的一样,运筹帷幄,心细如发。他如今竟还妄想能有反击之力。
“就算要替江家翻案,总要有个主谋吧?证人证词何在你想过没有。你能逼迫朕,但你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吗?!”
“证人便是梁万里。原骠骑大将军江启淮的贴身副将,他的证词足以证明,有人设局故意让北原之战战败,陷害江启淮。”
“梁万里?他竟然......还活着?!”
沈夜轻笑了一声,看着龙椅上的人紧张的表情,眼中扬起一抹戏谑:
“自然活着。不过,他已经疯了。”
“疯了?!”
沈稷一下子从龙椅上站起来,脸上全是不可置信。他紧紧盯着沈夜那张肖似容贵人的脸,似乎想从上面探究出什么。
“一个疯子,如何作证翻案?!”
沈夜却毫不在意。
“世人怎知那么许多。不管是这朝堂之上的官员还是街巷之中的百姓,有多少人真的会关心这五年前的江家主帅到底是真的谋反还是被陷害。”
“其他人只会关心这件案子是否会影响自己的切身利益。就像大皇兄,你也只是关心,这件案子翻出来会让你被天下人所指责耻笑罢了。就如同你明知道江启淮当年根本没有谋反,你还是赐下了圣旨。”
沈夜说的很直白。江家是被冤的,不管是他还是沈稷彼此心里都很清楚。沈稷不愿意翻案还是在于他的面子上过不去,而不是在于所谓的证据够不够多,够不够让人信服。
“江家一旦翻案,江如琅的身份曝光。你以为你手上的北境军还能乖乖听命于你吗?!你如今能自如调动这些北境军,一是为着你当初力保北境不失,二是因为你与江家那一点渊源!”
“江如琅若还活着,江氏又翻了案。她是江启淮唯一的女儿,而你.....”
“你是我的弟弟,冤杀了江氏满门的皇族之后。你以为那些江启淮的旧部,不会对你心生怨怼吗?!”
沈夜不得不承认,沈稷说的是对的。
江启淮为守边境,十几年不曾回城。世代忠烈最后竟落得个满门被灭的下场。
说到底,是皇家对不起他们。
“是啊,所以.......”
沈夜赞同地点点头,继续开口:
“这一切背后的主使之人,那个隐藏在背后操控一切的沈家人。大皇兄就不要再包庇了。”
沈稷靠在龙椅上,此刻的他看起来颓然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