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怜闻声转过头去,这才发现是电视机发出的声音。
超大的液晶显示屏里,只见一个男人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
大背头梳得一丝不苟,裤腿干净利落地扎在黑色长靴里,微微屈膝,便将两条大长腿,霸气地搭在了茶几上。
看穿着打扮,应该是民国时期的军阀。
男人十指修长,右手夹了根雪茄,他送至唇边轻吸了口,而后漫不经心吐出一个烟圈。
烟雾缭绕间,男人浑厚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要是再让爷在京城见到你们这对狗男女,信不信爷立马毙了你们。”
男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吐出来的每一个字,仿佛都裹挟着刀子,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仅仅是坐在沙发上,就觉得他身后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许是被男人不怒自威的气场震慑到,镜头一转,男人口中的狗男女吓得瘫软在地。
再之后,意识到男人这是放他们一马的意思,又立即给男人连磕了三个响头。
“感谢褚爷不杀之恩。”
一时之间,屋内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那方电视机上。
桑怜惊讶于陆盛决和花绘心办事有开电视的癖好。
而陆盛决和花绘心则没时间去纠结电视是什么时候开的,只看一眼那上面演的内容,顿时就气得头皮发麻。
离开花家,桑怜去了郁华商场。
原身那些名媛风的衣服以及高跟鞋,她穿不惯。
她打小开始练习乒乓球,平日里一身休闲装打扮,别说高跟鞋了,就连裙子,上辈子也没穿过几次。
很快挑了一双运动鞋,她换上之后,又快速买了一身运动服。
看着镜子里与以往穿着相似的打扮,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点。
付了款,桑怜拎着换下来的衣物,打算去商场对面的咖啡厅,等她约好的私家侦探。
变成花怜的这些天,她仅从在医院照顾她的张姨口中,探知到一些花家的情况。
“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一条命,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当啊!”
张姨说这话的时候,刚把桑怜从洗脸池里拉起来。
实际上,桑怜只是给自己打了个电话,哪曾想接电话的是个男声,说自己不认识什么桑怜,这个号码他已经用了二十年。
桑怜盯着自己曾经用了十来年的电话号码,一股不祥的预感升上来。
她是乒乓国手,往日里新闻一搜一大堆。
然而当她输入“桑怜”回车后 ,找到的相关内容,却像被人当头一棒。
根本就没有什么乒乓国手桑怜!
更甚至于,她的父母,她的教练,她的队友,以及通讯录里的人,所有跟她有关的一切——
统统都消失了。
这些人就像是一阵风,吹过之后,只留在了她一个人的大脑里。
所以当时她脑子特乱,想去厕所洗把脸,而洗脸无济于事,索性就将脸泡在了脸池里。
因此,在张姨哭着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下意识就问了一句:“男人?谁?”
“陆家少爷啊,小姐,你想开了吗?”
桑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陆盛决那混蛋是用了割腕的方式,伪装成花怜为情自杀。
见桑怜没回答,张姨又开始絮絮叨叨,不过,她总算说了点有用的信息。
花谷集团,由花父花鸿卓和花母梁美青共同创办,两人白手起家,财运好、头脑精,将生意越做越庞大。
直到原身出生那年,一直顺风顺水的两个人,事业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做生意的人多少带些迷信,于是夫妻俩高价请来大师,帮他们渡过难关。
大师将刚满一百天的原身的生辰八字横算竖算,最终得下结论——
花家的财路,是被这个小婴儿斩断的!
夫妻俩面面相觑,立即求着大师消灾。
大师故作深沉地说,办法是有,只要他们收养一个比令爱小十天,戌时出生、鼻梁骨有痣的女孩,方可渡过难关。
至于原因嘛,别问,问就是大不忌。
夫妻俩一听有解决的办法,哪还管什么三七二十一。
立即按照大师的吩咐去寻人,隔天,便抱了一个女娃娃回来,宠得不要命。
而给他们家带来霉运的亲女儿,则是没那个好福气了。
张姨的话还在继续,桑怜却陷入了沉思。
她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她的存在的话,那她岂不是要一直以花怜的身份生活下去?
想到这,她低骂了声“草”。
过了会儿,又满面愁容道:“哎哟喂~还没拿大满贯呢。”
不过,好在她是运动员出身,适应能力极强,几天过去也就接受了现实,立马筹划起以后的生活。
这不,刚出院就联系了私家侦探,打算把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