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两者都有吧。

白锦心里也不确定。

那个意识……应该是他的朋友吧？

不然也不能无缘无故陪他来做任务，修复神识。

只是他……不记得了罢了。

温凉啊……

你到底是谁呢？

白锦现在隐藏了金眸，独自一人在血族领地闲逛。

他看到了与人类世界差不多的生活场景。

夜晚中，

在酒楼里喝酒划拳，只是喝的是带血的酒；在饭店里吃饭，热腾腾的现切牛排，带着醇香的血液在高脚杯中摇晃；小吸血鬼们在游乐园里玩，笑嘻嘻的扮鬼互相吓唬。

好像跟人类一样，只是有那么一点不同罢了。

可好像又跟人类不一样，就因为那一点不同。

走过繁华的城镇，荒凉的乡村里，吸血鬼也显得愁眉苦脸。

他们的血仆都营养不良面瘦肌黄，血液自然也称不上味道多美；有的是一家人共用一个血仆，那个血仆每隔几天就要经历一次濒临死亡，因为他们血统低贱，需要的血液很多，此刻血仆就是一个很重要的食物来源；还有的还没有血仆，只能依靠家养的小动物吸血维持生命；还有很多很多小吸血鬼们，尝试着互相标记，来养活自己。

白锦被眼前这一幕深深刺痛了。

他无法淡然的看着这一切，无法冷漠的放手不管。

不只是因为他是吸血鬼陛下吧，他想。

也可能……是真实的自己。

白锦悄悄的在那几户贫困的家庭门前放了一大罐金币，他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不过至少可以让他们持续温饱到他回到宫殿后去颁布新的法令。

这就足够了。

………………

白锦去了一个月。

温凉在白锦离开的第七天被发现了捉鬼人的身份。

他被惊慌失色的夏西尔抓到了大牢里，每日对他严刑拷打。

可他说不出什么。

他捉鬼人的血统是白锦帮他激发的，可夏西尔不信。

他被捆在银制的十字架上，日日像身处炼狱一般——吸血鬼不能接近银器，不能接近十字架。

他虽然不是吸血鬼，可他身上有吸血鬼的血统，还是一名血仆。所以对吸血鬼有伤害的东西，他也不能接受。

银质十字架每日都让他如坠深渊，每天难受的都分不清时间的流逝。可他就记住了一点——白锦让他多吃一点，所以他每天用仅有的一个小时吃饭时间，狼吞虎咽的把送过来的东西吃完，不管它到底有多难吃。

毕竟从小什么难吃的东西没吃过？这些还算好了。只是冷一些罢了，至少还有肉不是？

夏西尔也不敢真的把人饿死了。

毕竟是白锦的血仆，而且……虽然他的话不能全信，可现在联系不上白锦，他也不能自作主张把人杀了。

只希望白锦快点回来了。

白锦一直估算着时间，他有零号在，自然也可以知道宫殿那边发生了什么。

因为任务走向一直很稳定，白锦也很放心。

所以……零号也没能在温凉发生了不可控的因素后第一时间制止。

“白白，对不起嘛，”零号在空间里委屈的低着头，两个小爪子对着点呀点，“我也不知道任务对象怎么又变成了这样。”

白锦气笑了。

前几个世界任务都很稳定的发展，从上一个世界开始，任务就会在中途发生变化。

这一次也是。

温凉的好感度在被投入大牢的这段时间里不减反增，这好像也是从夏逸那个世界开始的。

“你能联系上那个人是不是？”

白锦冷不丁的抛出这么一句，零号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结结巴巴的说：“白白，你，你说的谁呀？”

“告诉他再这样干扰我我就不做这任务了，”白锦此刻就在空间里，金眸盯着零号，自然那些小动作也没有躲开他的眼睛，“这样也挺好。”

“别啊白白，”零号急了，只好点点头，“我去我去，白白你继续做任务嘛。”

零号离开了空间，白锦也重新睁开了双眼。

这个世界的温凉没有像任务里那样发展，没有将吸血鬼宫殿里的血族屠杀殆尽，反而是乖乖的接受虐待。

明明……这个时间，温凉应该会把包括夏西尔的在内的血族全杀掉，随后过来杀自己。

然后白锦才会利用他体内存在的，属于白锦的力量把温凉反杀。

可这任务没有这么发展，反而让白锦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了。

那个人……姑且叫他夏逸吧。

他到底要做什么？

或者说，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心里有一个隐隐的答案了，可是他不确定。

他应该……天生就没有感情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