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老人眼眶通红，鼻尖也是红的。

一看就是哭了很久，眼泪已经流干了。

林萤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

那个老人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眼睛，声音还有些干哑：“让您见笑了不是，我就是有些想孩子了。”

林萤摇了摇头，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老人也知道林萤不爱说话，只是把怀里的蒸笼推到林萤面前：“教授，您吃吧。我包的包子最好吃了，我的孩子和孙子都很爱吃的。”

林萤看着热气腾腾的包子，伸手拿了一个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确实很香，包子皮薄馅大，肉馅鲜香还爆汁，吃下去就一股热流从喉咙一路温暖到胃里。

“谢谢。”

“没事啊，您喜欢就好，”老人又拿出一个密封好的粥，“您是，不走了吗？”

“嗯，我不走。”

“那您怎么办？”老人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您还年轻，若是不离开……”

“没关系的，我有地方去，”林萤摇了摇头，“您有需要，就去找我。”

“我老了，怎能再麻烦您，”老人笑着摇头，满脸的沟壑里写尽了沧桑，“我们听说是您去谈判的，才给人类争取了三天时间。很好了，我们的孩子都还活着，很好了。”

“不是我，”林萤的心里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这让她感觉很不好，“老人家，这不是我的功劳。”

确实不是她的，甚至……她都没阻止白锦发动战争。

虽然她没有立场，而且在大局上看，白锦做的是对的。

“林教授，快回去休息吧，”老人显然已经认定了自己认定的，“您要是还想吃我包的包子，就来。”

“多谢。”

老人孤零零的走了，身边还跟着她孙子养的那只金毛犬。

金色的长毛狗，摇尾巴跟在老人身边，嗅着她手指缝里的包子香气。

“小怪，回去有给你留的，”老人轻轻摸了摸金毛的脑袋，“就我们俩了，我们要好好活着。”

金毛开心的汪汪了两声，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不是听的明白。

………………

“王说，您做完这些就跟我们回海底。”

之前的那几个人鱼走过来告诉林萤。

“知道了。”

林萤跟着他们走出了中央控制室，最后回头看了这个地方一眼。

她应该，没有机会，也不会再想来了。

路边有一只白色的小奶猫，估计是闻到林萤身上肉包子的香气，朝她走过来，蹭蹭她的裤腿喵喵叫。

林萤把手里剩下的两个包子放在小猫身边，学着那个老人的样子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猫很享受的蹭蹭她的手心，然后就低头吃包子去了。

“走吧，”那几个人鱼转过身等着她，“这种低等小动物是没办法带入海底的。它无法在海底呼吸。”

“我知道，”林萤点点头跟在人鱼身后，“走吧。”

她只是想，真正的拥有一些自己的感情。可她好像对什么都没有什么感觉，只有面对白锦的时候，她好像才有一丝想要占有的感觉。

………………

任务可以说已经完成了。

林萤看着人类世界灭亡，看着人类逃亡，但她好像并没有跟白锦一样感同身受。

林萤好像除了对白锦以外的东西没有感情。

好感度已经达到最高，任务也已经显示基本完成。

“白白，我有个猜测，”零看着那个任务进度条始终不能达到上优，“有没有可能，气运之子没有真正的，万全的情感，所以感同身受这一条不能真正完成。”

“嗯，”白锦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只有好感度会上升，所以‘我’应该从她面前离开，对吗？”

“是，而且还要让她认为你彻底离开了，”零也察觉到了任务的漏洞，“可是任务里让你去翻转这个世界，但是又不能百分百完成。”

“那就让林萤再也回不到海底，让她以为‘我’已经离开，就足够了。”

………………

林萤发现最近海底好像还是有些恐慌。

可人类已经离开了，还有什么能让他们陷入危机感？

除非……

她心头一紧，赶紧来到白锦的住处。

白锦的门前有很多人鱼医师，好像个个都愁眉苦脸。

林萤的心跳加速，她闭着嘴巴面无表情的走过去，看到面色惨白如纸的白锦躺在那里，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怎么走过去的，怎么把人抱起来放在腿上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对那一切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性的记忆。

白锦离开了，她被强制收回了那颗可以在海底自由呼吸的避水珠，并且被下了禁令，她此生都不能再次下海。

她浑浑噩噩的回到陆地，看着把她送到岸边后返回深海的人鱼的背影，看着眼前这一望无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