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之后，霍乾麟带着白锦就进了宫去御书房等着父皇下早朝。

他向来是自由选择早朝去与不去，况且这会儿如果去了，将霍皋的事捅到朝堂之上，那些大臣一言一语下来，霍皋必不会善终。

他不想看到这样。

早朝之后皇上回来了，听了他们二人的话，又看到了那些物证还有被绑着的嗤牙，将霍皋唤了来。

霍乾麟讲完了，霍皋才知道自己败在哪，也明白了为什么说那日之后紫薇星不除将永存。

成败皆在白锦，他才是最大的变数。

他从来没把白锦放在眼里过，甚至是今日才看清他长得是何模样。既如此，败了便败了吧。

他认了。

“霍皋，你可有什么话讲？”

皇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三儿子。

霍乾麟身为嫡子，在他这些孩子里排行第一，继承大统本是规矩，更何况霍乾麟确实符合他心里继承人的要求。排行第二的是个女儿，排行第三的就是霍皋。剩下的最大不过七岁，他对霍皋也是很看好的。至少在他退位后，霍皋会是一方肥沃封地的王爷，享尽荣华富贵安稳的度过一生，可现在呢？

竟然因为太子之位残害手足，要知道陷害太子可是大罪，哪怕霍皋是他的儿子。

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别说只是皇子。

“儿臣认罪，但儿臣不悔。”

霍皋双膝一跪上身伏地，声音都有些闷。

“儿臣静听父皇发落。”

“你！”皇上气急了，抄起手边的砚台就扔了过去，尖锐的砚角砸中了霍皋的头，鲜血泊泊流出，“不知悔改！”

“再来一次，儿臣也不悔！”

霍皋执拗的重复着，身子动都没动，仿佛流出来的不是他的血。

“说说，为什么不知悔改。”

皇上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将手边的绢布丢过去。

霍皋半跪起身，将绢布捡起捂住脑袋。

“父皇真的想知道？”

“说。”

霍皋笑了，鲜血蜿蜿蜒蜒的流过额角，顺着额角滑落爬上他的脸。

“等等，来人。”皇上到底是不忍看着他一直流血，还是喊了外面的太监进来，“给他上药。”

“是，陛下。”

小太监提来药箱给霍皋上完了药，就退了出去。

“父皇，你可还记得我的母妃？”

“自然记得，西域族长小女椋枳，朕的四贵妃之一。”

“那父皇知道，母妃去世之后我是怎么过来的吗？”霍皋自嘲的笑了，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霍乾麟，“我十岁母妃就逝世了，我自己一个人长大，各地上供的东西从来都是他先挑了剩下的再给我，您也几乎不会去看我，哪怕是看我也只是讲讲功课，从母妃离世后我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那时候我很瘦弱，暗地里总有人捉弄我，欺负我是没有母妃撑腰的，不过后来我强大了，他们都被我教训了回去。我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要欺负我，每次被欺负我就会去母妃的寝殿趴一会儿，钻进母妃的衣柜里。后来我知道了，是因为我不强大，他们欺软怕硬，因为我没有母妃，没有人可以诉说，他们可以悄悄欺负我，反正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但是后来，他们都被我教训了，全部。”

霍皋顿了顿，看向龙椅上的皇上：“父皇，太子是未来的天子，也是这天下最强的人。我那时就发誓，我要做这最强的人，我要让您看见我，让天下看到我。我还要统一这片疆土，我要做千古一帝。我要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告慰母妃在天之灵。我做错了吗？”

皇上没说话，等着霍皋把话说完。

“可能在您看来我是错了，可在我看来，他已经成了太子，而我若想成为太子，只能扳倒他。让他再也不能成为太子，而我一定要做最强的那个人，我一定要过上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让任何人都不敢忤逆我的生活。我受够了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如果我强大了，父皇会看到我，所有人都能看到我先顾虑我，这才是我想要的。”

“朕不知道你竟这样想，”皇上眼神复杂的看着霍皋，“朕不去看你，才是保护你啊。”

他说的没错，当时椋枳去世，霍皋不肯去别的贵妃那里，自己一个人长大本就困难重重，他暗地里也是让霍乾麟对霍皋好一些，再好一些。他不能出面的时候全是霍乾麟去的。他知道除了皇后，这些妃子们各个看霍皋都虎视眈眈，都妄想将霍皋收入膝下日后好靠他一举登天。然而霍皋不愿去往任何一宫，这自然是被那些妃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后宫定有许多地方他看不到。为了霍皋的安全，他只能做一个不疼爱孩子的父亲，只有忽略，才能让霍皋安全长大，却没想到长大是长大了，却有这么多误会。

“保护我？”霍皋笑的有些凄楚，“因为我无人管教，那些世家子弟总觉得我好欺负，冬天将我的暖炉弄灭，夏天给我放虫子，悄悄绊倒我装作不知道。没有人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