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海月。
海月自知自己行为莽撞,推开门后便跪在了一旁,主动认罪:
“帝尊息怒。这次的事情是海月擅作主张,是海月愚蠢,海月愿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帝尊留这花妖一命……”
“的确愚蠢。”
轻飘飘的几个字降下,好比千翻海浪,重重浇灭了海月内心那尚存的一点侥幸心理。
瞬息之间,海月的身子便脱离了地面。
一只手直接隔空掐上了她的喉咙,掐的她脸色巨变。
“帝尊…海月知…知错……”
两千年了。
她认识魔尊已有两千年了。
往日她即便有错,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对她重罚过。
她本以为,他们之间不仅是表面上的主仆关系,他们更是朋友,是兄妹……
她一直觉得,她在他心里是特别的存在。
为何这一次,她只是一心为了他好,即便好心办坏事,也没料到他会如此动怒……
令海月更心惊的是,帝无渊眼底的那一抹杀意,像是被触及逆鳞一样,突生起的杀意……
帝尊想杀她?就为了这一点小事,他就要不顾往日情分想将她抹杀?!
海月不懂,真的不懂。
不过是个人类女子罢了,这世间美女如云,何止千万。他想要什么样子的,她尽力给他寻来便是,他怎么能这般对她……
帝无渊身上的威压感,硬生生压迫着海月的身体及精神力,压的她险些就快要断气。
就在海月以为自己真的就此陨落时,脖颈间的那只大手才缓缓松开了她。
还未待她多喘息一下,她的身子便重重砸在了地上……
“帝尊……”
她才刚吐出两个字,话语就淹没在了一双寒眸之下。
那双眸子明明未曾嗜血,却比嗜血的恶魔还要可怕。是她体会过的可怕……
“海月,你莫不是以为本尊不敢动你?”
他冷冷的声音直逼心脏,海月胆战心惊之下哪里还敢有疑:“属下知错…请帝尊责罚。”
听到她的话,帝无渊怒火未减。
他睨了眼被火焰包围着的百合花妖,冰冷的唇动了动,沉声道:
“这么说,你是甘愿替她一命了?”
这话一出,海月只觉背脊猛的发凉,她看着禾菀痛苦难言的样子,迟疑了。
百合花妖是她派来的,这事说白了她是主谋。原本以为事情就算败露,只要她主动出来认罪最多受重一些惩罚,怎料他让她选择一命抵一命?
是说说而已,还是真的狠心至此?
海月想归想,她不敢真去当面质问激怒于他。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低下头颅,以退为进:“帝尊,属下自知不该欺瞒,如若帝尊真的想要属下的命,属下甘愿一死……”
常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在赌,赌他会有一丝动容。
一旁的禾菀,身上的火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她呆呆的看着海月不知做何感想。
巧的是,宁九和炎乐像是在附近听到了什么动静似的,纷纷在此刻赶了过来。
一来,看到地上跪着的两人,他们便知事态的严重性了。
“见过主子。”他们二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帝无渊见他两人出现,并不感到意外。
炎乐偷瞄了一眼身旁脸色难看的海月,心里直打鼓。
他就知道,主子何其聪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瞒得住,多年的情分仍在,他无法做到心安理至对方生死于不顾。
炎乐咬了咬牙,只得硬着头皮求情:“主子息怒。海月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并不知情,故而才会擅作主张。还请主子看在前任大祭司的份上,饶过海月一次……”
“是啊主子,海月与我等情同手足,绝无二心。这次只是她一时糊涂,想来她已然知错了……属下恳请主子能够从轻处罚。”宁九也在旁开口请求。
他不禁暗暗庆幸,幸亏他们见海月神色不对偷偷尾随而来,要不然今日她怕是凶多吉少了。
海月固然有错,但罪不至死,他们兄弟俩今日无论如何都无法袖手旁观。
帝无渊:“你们既已知晓,却同她一起瞒着本尊,如今还敢来替她求情?”
是他平时日对下属太宽容了,才导致他们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成?
两人齐齐垂首:“属下知错!”
“………”
帝无渊冷冷扫视过地上的几人,未再吭声。
他这沉默的态度,远比开口说话更让几人惶恐不安。
“帝尊……”海月动了动唇似要说点什么,一旁的炎乐见此,赶忙出声打断了她的声音。
“主子,属下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帝无渊视线瞥过他一眼,低声吐出一个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