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村的时候，有几位乡亲看到了我们。他们一定以为是外地知青串门呢，没当一回事，也不便于问我们。

我们行走的路线是明确的。出村后，沿着龙眠河向北，经过一番乱石荆棘之路，到达了攀龙潭。

出乎我和胡石预料的是，林地四人都是涉水的好手。

他们并不比我们水性差，几乎是与我们同时到达攀龙山脚下那片红杉林的彼岸。

我们上岸后，一边走，一边注意周围的动向和声息。

并无什么新的发现。

林地他们本来的目标，是以攀龙山为中心，分三个方向，也即三条路线，向周围辐射寻找。三个方向就是白马尖，灵庄，桃园里。

但是，现在改变了。因为胡石提出了异议。

胡石说：“哑巴兄弟是从白马尖山下失踪的，应该不会走远，如果他们安然无恙的话，又找不到你们，要么回到桃园里，要么就去商城了。我们不妨往白马尖方向找。”

林地觉得胡石分析得有理，便采纳了他的建议。

我们连夜登上了攀龙山。

林地他们爬山，比我和胡石厉害。这在以前的交往中，我们是领教过的。

他们爬到山上，居然都没有怎么喘气。而我和胡石却不同，已是气喘吁吁了。

林地他们查看了山顶的四周，并无动静。他顾惜我的劳顿，便征询胡石的意见，就在山顶上休息一会。

我们六个人像比赛似的，都爬上了树，起身就寝。

许是疲劳的缘故，我倒好，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争分夺妙，赶时间似的，我又开始作梦了。

大唐盛世。喧嚣渐息，夜幕深沉。

梦中我改不了夜里乱跑的习惯。我自己稍不留心，就偷偷一个人跑到长安城郊外、渭水河边。

水边树木茂盛，却阴森。

看见水，微光潋滟，却看不到对岸的场景。

我想下水畅游，却被身侧树后一个人喊住了。我大为吃惊。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深更半夜为什么要躲在树后？

我停在岸边，寻声望去。一中年长发长须长衫之男人从树后闪出，走到我跟前。

他说道：“小童不在家歇寝，或者苦读，为何要到河边跳水寻死？”

原来他误会了我，以为我寻死呢！

我连忙解释：“非也非也，家人歇息，我觉无聊，更是睡不着，便到郊外转悠，看见水，便想畅游。”

中年男人说：“你不怕被水淹死？”

我摇摇头，说：“自小喜水，这水淹不死我的。”

中年男人吃惊，若有所思，对我说道：“家人牵挂，还是回去吧。”

我挪开脚步，却又不舍。

我问：“这位大叔，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不想中年男人一捋胡须，说道：“我是来看，这里有没有鬼？”

我大为惊讶，连问：“什么什么？”

中年男人被我问得翻了两下眼皮。

他用手揉了一下眼睛，然后回答我说：“三个月前，这里发生了一起人命案。”

人命案？

我大感吃惊。

中年男人将头昂起，似是仰望星空，不紧不慢地说道：“三个月前的一天早上，就在你站立的这个地方，一个晨练老人发现河中漂浮着一具女尸。老人随即报官。”

一具女尸？

我颇感疑惑。看看脚下的地面，又看看河边。

中年男人接着说：“此案至今未破。”

我问：“你是专门负责破此案的官差？”

中年男人摇摇头。

我又问：“那你为何到此？”

“我为何到此？”中年男人说。“负责此案的是京城长安的提刑官，名叫张统。是他召我到此的。”

中年男人停顿了一会，接着说：“他召我到此，是因为这里一直在闹鬼。”

我问：“你专门捉鬼？”

中年男人回答说：“非也，我只是不相信鬼。”

我问：“这里怎么会闹鬼呢？”

中年男人说：“因为经常有人夜里看见河边有女鬼出没，来无影，去无踪，飘忽不定，并致两宗人命案，弄得长安城人心惶惶，谁都不敢外出。”

“两宗人命案？”

“是的，郑家老爷，一大早被人引到河边，竟然猝死，都说是被女鬼吓死的，因为女鬼的母亲曾在他家帮佣。”

“另一位呢？”

“巧得很，是郑家少爷，有一天晚上，他本在长安城一家酒店里与朋友聚会，出了酒店，看见街角，一位绝色女人独行，便尾追到河边，结果，可能是失足，淹死在河边。”

原来如此。

我问：“就是因为你不相信鬼，张统就召你来帮助破案？他自己呢？”

“他自己卧病在床，不能亲自破案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