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石说,压床鬼,其实就是咬鬼。
胡石问我怕不怕,我说不怕。
他就开始讲给我听。我听了不仅不觉得恐怖,反而觉得过瘾。
胡石当时还损我:你是什么金刚葫芦娃啊,要是其他的孩子,早吓跑了!
胡石说的没错。要是二毛,别说听完整的故事了,他就是听了开头,也吓得魂不附体了,不可能听下去的。
现在,我想将它说给我外婆听,以作为总是让她给我讲故事的回报。
没想到,我外婆非常高兴。她说:“我洗耳恭听。”
我像大人似的,有板有眼地说道。
《聊斋志异》的作者蒲松龄,在自己的作品中写道,他有一个朋友叫沈麟生。
有一次茶聚,这位朋友向他讲述了一个关于压床鬼的故事,听起来让人起鸡毛疙瘩。
沈麟生有一位朋友,五六十岁的年纪,姓名不祥,这里姑且就叫他老头儿吧。
有一天,老头儿午睡。正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一个年轻女子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老头儿本来是要问她有什么事的。继而又想,也许她就是邻居来找我老伴串门的,我何必要问。但是,仔细一想,又觉不对。
这女子怎么穿了一身的白色的丧服?
莫非是她家里死了长辈或者丈夫?
但是,她这样跑到我家,是多么的不吉利啊。
老头儿表情严肃地审视着她。
结果他发现,这白衣女子也就三十来岁,但却是脸黄肌瘦,五官不仅不正,反而是面目狰狞,样子十分地可怕。
古时,女子是不会轻易到别人家的,更何况是年轻女子,而且又是穿着丧服,又是这副面容。
老头儿心想,这更是不吉利了,简直就是扫帚星。
他想起身赶她出去,但是,却怎么也起不来。
既然起不来,他只好继续假睡。他主要是想看看这白衣女子究竟想干什么。
老头儿年事颇高,经风历雨,阅人无数,也不是什么凡角,更不是什么人都能吓唬到他的。
接下来,令老头儿意想不到的是,这白衣女子居然款款走到自己的床前来了。
她要干什么?不会加害于我吧?
是的,白衣女子走到了床前。但是,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白衣女子见老头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便轻身一跃,就上了床。接着,她直接压在了老头儿的肚子上。
老头儿直感觉到身上压了千斤重担。他龇牙咧嘴,想呐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他甚至想喊救命,更是喊不出来。他万般难受,虽然心里清楚,但四肢却无法动弹。
老头儿不能不感到有点可怕了。要知道,更可怕的还有后面呢。
只见白衣女子突然俯下身来,在老头儿的脸上、鼻子上、眼睛上,依次闻了闻。
老头儿顿觉恶心,他开始愤怒了。当白衣女子要闻他的嘴时,他突然鼓了好大的气力,猛地咬了她一口。
这一口咬得,猛、狠、准,直接咬到白衣女子的颧骨上了,牙都咬进了她的肉的。
这一咬,可把白衣女子咬痛了。
白衣女子疯狂挣扎,并大声尖叫。
但是,老头儿就是咬住不放。
这时,一股鲜血从老头儿的口里流出,夹杂着口水一直淋到了老头儿下面的枕头上。
就在老头儿不松口、俩人胶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老头儿老伴的声音。老头儿瞅准这机会,连忙松开口。他松开口,是为了喊人。
他大声地喊道:“快来人啊,有鬼,快来人啊,抓鬼!”
白衣女子趁老头儿一松口,连身跃起,然后逃之夭夭。
老头儿老伴听到喊叫声,连忙冲进屋里,她哪里能见到白衣女子的影儿?
老头儿老伴看着大汗淋漓的老头儿,说:“老头儿,你在喊什么,莫非是做噩梦了?”
老头儿睁开眼睛,翻身坐了起来。他说:“我哪里是在做噩梦,分明就是真实的。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与老伴都低头查看。果不其然,他身下的枕头上有一摊血水。俩人又伸头闻了闻,竟然恶臭无比,俩人差一点都要呕吐了。
两人嘴里连翻唾液,忙不迭地跑出了房间。
白天与外婆讲鬼的故事,晚上,我就梦到了鬼。
好像是夜里。因为,月亮在厚厚的云彩里穿梭,很少露出脸来。我家门前的场地上,比较阴暗,我站在门前,只能看到对面老槐树模糊的黑影。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一个人不睡觉跑到外面来?
我父母和大毛、二毛,都睡着了。我们家安静得很,整个灵庄也安静得很。
如此安静的夜晚,我却能听出大别山深处有动物喘息的声响。不像是蟾蜍、蜈蚣和狮虎之类的声音,倒像是蟒蛇的声音。这声音我熟悉,以前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听到过。声音出现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