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七公主割爱，本君不胜感激，也祝公主殿下福寿安康，乐享绵延。”

这块玉石当时云傲寒当着先帝的面送给了顾舒窈，如今又被退回，文武百官都是旧臣，知道了些其中的秘辛，但又不完全知道。

眼下陛下不发话谁敢放肆，都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本宫也祝愿河洛国君万寿无疆，子孙满堂。”顾舒窈端起案台上的果酒，一饮而尽，那霸气的模样，倒真和云傲雪有几分相似。

疾风又起，吹得她冠下鬓边碎发飘扬，一杯酒，斩过往，敬明天。

回去的时候，云傲雪跟顾舒窈一个轿撵，好像那次谈心之后，顾舒窈真的改变了，回来除了一言不发，再也看不见任何悲伤的情绪。

“陛下前些天跟我说，今年的春日宴就暂时先不办了。”

春日宴是整个燕国的大节日，也是一年开端的好兆头，很多平民百姓家的子女们也会在这一天和心爱之人定情。

“为什么？”顾舒窈想起和云傲雪初见就是在春日宴，当时她胆子是真大，疯马都能被制服，也是这一天，她将云傲雪引为平生知己。

云傲雪有些欲言又止，不过在她面前还是不打算隐瞒，“傲寒的事情，终究是他负了你，春日宴怕你触景生情……”

失恋要靠时间来治愈，就算现在顾舒窈没有表现出来半分不快，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那迟来的钝痛感也足够她再伤心一次了。

毕竟她年纪小，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去笑话。

“哈哈，不会吧？我在你们眼中就这么脆弱吗？”顾舒窈豪气干云的摆摆手，“你放心吧，不就是一场失败的男女之情吗，何必要纠结呢，我当时痛苦只是因为不死心。”

她伸手挑起帘子看了一眼窗外，“你看这外头寒风凌冽，但是它永远会是寒风吗？那不见得吧，吹过了这一阵，也会有春暖花开的时候，人嘛，当时一股脑的陷进去，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太倔强了只会伤到自己，连三岁孩童都知道，饿了就要吃饭，渴了就要喝水，下雨了就要打伞，我只是迫切的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答案，今天我得到了，所以，放下啦。”

她剥了一颗橘子，塞到自己嘴里，鼓鼓囊囊的继续说，“我也不否认曾经他给我带来了快乐，现在一切随风而去，就让那些美好继续保留在我心里吧，至于春日宴，你们大可不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该办就办，说不定今年我还能遇上良人呢。”

听她提到放下，云傲雪本来应该觉得开心的，现在细想只觉得难受。

曾经顾舒窈也是受尽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如今她除了那些虚妄的富贵，什么也没了，小小年纪就要强迫自己变得懂事，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好，都听你的。”

“这才对嘛。”

雾霭茫茫，阳光重新被大雾遮住，空旷的郊外上是一左一右背道而驰的长队车马，南面是疾驰回宫的云傲雪，北面是即将航海返程的云傲寒，一别两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