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下山了,他喜忧参半。
“老婆,那以后,一切,可就都由我说了算啊!”
可是收到她那条信息后,他心中五味杂陈,脚步也多了一些桎梏,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自己的豪言壮语,具体又该如何继续。
然而,她所有的联系似乎都停在了那条信息处。
好不容易从收尾工作脱身,却被助理笑吟吟捧给他的一束花给吓了一跳,他警惕地道,“这啥玩意儿?”
“洪教练,祝你生日快乐!”
“嗯?”
“今天是你生日唉!你都忙忘了吧?”
他随即冷静下来,颇有些失望地道一声,“你咋知道今儿我生日?”
“有人送你花,我才知道的呀!”
“谁送的?”
“一位学员家长,她不说孩子名字!但是,是女的哟!声音听起来超级好听的那种!”
他颇为失落,讪笑着道,“开啥玩笑呢,我不带小孩都多少年了!忙你的去吧!”
他想尽快把这个聒噪的小姑娘打发出门,好让自己静一静。
她却直愣愣地把花束往桌上一放,“洪教练,这花呢,既是人家送花人的心意,也是你新征程欣欣向荣的开始呢!可不能这么随意打发!”
“那你看着处理吧!”
终于,她在听到我爸来电铃声的时候,停止了她的思辨,悻悻地离开了。
“爸,祝你生日快乐!生活比蜜甜!”开门见山实在不是我的风格,只不过是被我爸训练起来的。
“生日?你又是咋知道今儿我生日?”他颇为惊奇。
“爸,全世界都知道,我这个亲儿子咋可能不知道呢!”
“我从来不过生日的人,早忘了还有生日这茬!”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思忖什么,猛地吸一口凉气,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道,“你到底是咋知道的?”
“爸,”一时之间,我有些不大清楚我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恢复到自己怯怯的原状态,“我妈几天前就跟我说了打算给你过个难忘的生日,问我能不能请到假!”
“你妈?”
“对呀,我妈说她准备好了一切,我只需要人回去就行!听那意思,主要是想让你卸下你那些莫须有的精神痛苦!只可惜,我请不到假,没能回去。”
“哦!”
“再说了,你身份证上不是清清楚楚写着呢嘛!”
听不到他的任何回应,我不禁有些忐忑。
我长这么大,还真没有过家人过生日的印象。至于老爸生日咋过,我该以怎样的神态出席,我完全找不着头绪。
可是,我觉得我就差把自己摁在地平线以下了,还是听不到我爸的只言片语。
“爸,你在听吗?”
“你说你的,我听着呢!”
“那,你们今天吃的好吗?你开心吗?”
半晌,他才答非所问地回应我,“我刚开完会回来!”
“啥?”我瞬间有种山体垮塌鸟兽四散的末日感觉!
“我说,我刚从南山上开完会下来!还没回家呢!”
“那,那我妈呢?不是说她今儿还订了餐厅嘛?”
“呃!”他盯着手上的婚戒,“我还没联系上呢!”
“我的亲爹大老爷唉!”我真切地体会了一把“恨铁不成钢”的滋味。
别人望子成龙,我却屡屡被迫“望父成龙”。
“别阴阳怪气的!”
“我出发前我妈就一再跟我确认中间能不能请假,能不能赶今天回来。我还想着,请不来假的话,就当给你俩更多独处时间呢!”
“不说了,挂了!”他的后知后觉让我的心脏犹如蹦极一般。
只是,世间真没有卖后悔药的!
即使他疾奔回家,大脑空白,他依然遍找不见那个他发疯一般想见的人!
“唉,大伟,你回来了?”姑妈欣然。
看着桌上的蛋糕,和旁边的花束,他失神了——那是与助理捧到他面前的一模一样的花束。
“谁买的蛋糕!”
听到这样的开场白,我姑妈不假思索地嗔道,“除了你那个老婆,还有谁敢触你这霉头!”
“大伟,先去洗手,饭马上就好!”姑婆补充道。
“还有那花儿,我们回来时候,花儿和蛋糕已经在家了!”姑妈继续解释。
看着我爸走向餐桌,我姑妈怕自己没有描述清楚一样,补充道,“这蛋糕呀,被你老婆已经切开了!还好你不吃甜食!”
他伸手摸了摸那花束,发现花束正中间的卡片,他迟疑了。
而后,像摸排炸弹一般,轻轻地将卡片取了出来。
“芳舞翩翩,连理枝头笑影甜。
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
遂劳良遇,视之所及皆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