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常德死死的捏着贺大夫人的手腕，痛的她不由松开手，手绢掉在地上，她看着他黑如锅底的样子，一阵后怕，只见他用力一甩，贺大夫人被甩开，赵妈妈迅速上前扶住她。

“杨常德，她只是一个庶女，你信她的话，不信我，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杨静婉跪在地上，压制在心中长久以来的憋屈瞬间爆发：“庶女，你在人前不是装作最不在乎嫡庶的吗，现在却密谋如此狠毒的手段陷害我，一点不在乎杨家的名声，说到底，你在乎的只是自己的脸面。”

又一道雷劈下，风雨交加，狂风穿过缝隙，吹灭蜡烛，闪电的光芒照亮贺大夫人落败的惨样。

“爹爹，女儿自母亲去世后，睡眠一直很浅，今日如此阵仗居然没有醒来，希望爹爹明察秋毫，还女儿一个清白。”

杨常德长叹一口气，声音冷淡，对着快要倒下的贺大夫人道：“周氏嫁入杨家已快四年，是时候学着管家，我杨常德不是傻子，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想出如此恶毒的计谋，不惜毁掉婉丫头的名声，你可知，若是真传出去了，怡丫头在整个汴京人家面前都抬不起头来，雯丫头也难寻好人家。”

说到后面，年近不惑的他居然哭出声来，颤抖着手：“我现在想问问你，我的安丫头，你究竟把她赶到哪里去了。四个女儿，你究竟想要让她们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贺大夫人仍想挣扎，被赵妈妈压制住，把人带下去，杨常德扶起狼狈不堪的杨静婉，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若是爹爹多关心些宅内事，你现在也不必被她如此欺负。”

杨静婉摇摇头，声音沙哑：“女儿不怪爹爹。”

她是被院里的二等丫鬟扶回去的，院子火并不大，只是把衣裳和窗帘烧了些，丫鬟想把屋里收拾干净，杨静婉拦着不让，现在这院子是最直接的证据。

“楹梨和若萱怎么样了？”

“叫了府医，现在正躺在屋里擦药养伤。”

她把人叫出去，躺在床上，她悔自己明明看出贺大夫人和严杭雨不安好心，却还是让她们钻了空子，究竟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是严杭雨邀她小聚的时候，还是那日突然召集各房下人的时候。

让府里的下人归家探亲，看来只是让她安排的人趁机离开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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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太太在府中安插着眼线，次日清晨那人就跑到江府告知此事，江老太太立刻让人备马来到杨宅，径直来到她的院子，烧烂的残骸遍布，杨静婉简单的洗漱后，打开自己的衣柜，整理为数不多的衣服。

“谁给她如此大的胆子，居然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江老太太心疼的抱着她，把手炉放在她手心，抬头四处张望，“怎么不去其他院子住，昨夜冷着了吧。”

杨静婉把头埋在江老太太怀里，默默流着泪：“姑祖母，我是不是很没本事，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护不住。”

江老太太把她抱得更紧：“没有，我的婉丫头是整个汴京最厉害的小娘子，是贺兰棠心太歹毒，你爹爹已经把那些不忠心的下人全处置了，她也被关在院子里，以后再也不能作威作福。”

李妈妈也心疼的看着她，劝道：“婉小娘子，您要不去江府住几日？”

杨静婉想也不想直接摇头，楹梨和若萱还在杨府养伤，她要是离开她们被人欺负了她都不知道。

江老太太让李妈妈去把整个杨宅的下人都召集到院子里，杨常德是处置了一些人，可总会有几个漏网之鱼。

杨府的下人各个害怕殃及池鱼，在寒风瑟瑟中答话也不敢有半点怨言，李妈妈问什么，他们答什么，不敢添油加醋。

“昨日发现着火的是哪个？”

赵妈妈淡漠的扫视一圈，一个丫鬟哆嗦着抬起手，走到最前面，胆颤心惊，哆嗦得连句话都说不完整，话未完眼泪就掉下来。

“是......是奴婢，奴婢昨晚，昨晚在院子里扫，扫地，远远的看到五小娘子院子，院子里有火光，跑过去，看到着火了，就，就大喊让人来救火。”

说的磕磕绊绊，好歹是说完了，杨静婉盯着她，面孔不熟悉：“你是新来的丫鬟。”

她点点头：“奴婢，奴婢只来了半个月。”

杨静婉不再问话，李妈妈看一眼她，问：“是谁去请的大夫人？”

无人举手。

“大夫人院里的下人往前站。”

五六个丫鬟如履薄冰，生怕被责罚，一到前面声音此起彼伏。

“奴婢只是大夫人身边的三等丫鬟。”

“奴婢今日才知道起火之事。”

......

江老太太烦躁的示意几人闭嘴，开口询问：“这几日你家大夫人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除了一个丫鬟，其他丫鬟头摇的像拨浪鼓，那丫鬟哆哆嗦嗦的开口：“奴婢，奴婢前些日子见到赵妈妈与五小娘子里的下人在角落里谈话，手里还拿着食盒，奴婢害怕，离得远，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