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婼汐并没有考虑过此事,随口应和:
“嗯。”
她此次进宫并不是为了苓王妃一事,她终是不相信自己用命换来的大半个苓国江山,苓王会在她死后那么快就对她的家人起了杀心。
右脚腕处传来的酸痛让她皱眉,这娇小姐的体质实在太差,只接下陈邦的一脚,就出现了一处淤青,这体质需要加强,若换做她自己的身体,定是能将那陈邦踢飞的。
待夏襄候安排好她进宫的日子,已经过去五日,她的尸体也被下葬,一代镇北大将军就这样埋入尘土,下葬时身边还无一亲人陪伴,萧府八十余口都被压入了廷尉大牢待查。
五日的时间里,她去了一趟廷尉看了被关在牢中的爹娘,一见爹娘让她的心头难受,便拿出自己在夏府早已准备的遗书交于爹手中,希望能让爹娘宽慰。
爹娘看见是她的手笔更是心痛不已,她好生安慰萧将军死的其所,一心为民,并没负天下。
她离开廷尉的时候,也派人打点了牢狱的士卒,不会为难爹娘与萧府上下,五岁的弟弟萧言一直躲在娘的怀中哭泣,不让她碰,毕竟她此刻是他不认识的人。
为了防止有人暗中对家人不测,她暗中雇佣了杀手在廷尉四周保护,一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向她禀报。
清晨的阳光射了进来,四五个丫鬟推门为她洗漱,她用几日的时间适应这个身份,从前在外驻守阵地,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伺候过,都是亲力亲为,此刻就连拿梳子都不用她亲为。
铜镜中露出的这张陌生的面孔让她很不适应,太过娇美柔弱。
小柔望着铜镜中娇滴滴的小姐道:
“小姐,您今日可真美,这发簪小姐可还满意?”
“满意。”她从十三岁时就没着过女装,这一隔便是十年,更别说什么头饰的讲究,即便是一支普通的木簪子她也会觉得满意。
一身换上一件玫红色的罗裙,让她皱眉:
“换件淡色的吧,太刺眼。”
“可这是小姐您最喜欢的颜色啊,苓王喜欢着这衣服得到夸赞呢...”小丫头小柔也知道自己多嘴了,立刻闭上了嘴。
她听而不语,她不懂这些男女之间的情事,她只关心天下事与家人的安危。
待穿戴完毕,她便踏上了马车,她随夏襄候进了前往苓国王宫——锦苓宫
坐在轿中的她被这拘紧的腰带勒得喘不过气,这女子的着装比穿战甲还要让她难受,索性她将腰带一解,惊得一旁的小柔喊道:
“小姐,您这是。”
她说道:
“无碍,离进王宫还有半个时辰,到宫门时你再为我缠上。”随后便是一大段时间的沉默,她一直都是快马加鞭进宫城,这般多的礼数还是第一次,更别说这里三层外三层的着装了。
进了宫她被单独安排到了一处偏殿等候,夏襄候则先入王殿与苓王商讨国事,待苓王处理事情后才能宣她面见。
这一等便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一旁的婢女小柔早已按奈不住柔柔酸痛的膝盖不敢做声,而夏洛溪则一坐就一个时辰毫无动弹,而且身子板也挺得老直,没有一点不耐烦之色。
很快殿外传来小太监的喊声:
“宣——”
夏婼汐便对小柔说道:
“走吧。”起身连贯毫无一点累感,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当夏婼汐穿过长长的走廊,迎面走来一位身着玄色衣衫的男人,他的身上传来淡淡檀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这个男人她认识,很少上朝的半面玄王墨玄,一旦被召见入宫,从来不穿朝服,只穿一件玄色衣衫,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的脸上一年四季都一张银制面具,露出薄唇与下巴,传言他的容貌因一场战役留下狰狞的疤痕,才以面具示人。
走过来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容人靠近的冷漠疏离感,透过面具下射出来的目光带着凛冽的冷气。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与玄王碰面,都传闻玄王性格寡淡很少与人相处,就连身为皇弟的苓王,他也很少接触。
男人走到在她面前,比她高出一个头,这不大的长廊让她移至一旁,学着欠身请安:
“参见玄王殿下。”
对方没有停留,只给予她一记冷光,带着不屑,从她身边离开,她只装作没看见,待那抹玄色身影离开,她才起身跟着太监朝御花园走。
当到御花园的时候身边的婢女小柔与太监便停在门口,她一人进入御花园,这时正值初秋,满院的菊花开得正艳,她也是第一次初秋入宫,从来没见过这般金黄的菊花,满满当当的。
御花园只有一处凉亭,凉亭处站着一抹明黄色衣着的男子,那背影夏婼汐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苓王,苓王已经褪下了朝服,反倒显风流倜傥。
以往她穿戴战甲单膝跪拜,如今夏婼汐学着记忆中原主的宫廷礼仪欠身上前说道:
“臣女夏婼汐,参见苓王殿下。”
苓王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