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明与我坐着马车，聊着小天，几天之后，我们一路飞奔来到北平府中。

进了北平府，明显看出余天明眉头舒展开来，整个人变得不再那样郁郁寡欢，开始有笑有说起来。

不知这货如此表现，是不是刻意为之，如果真是这样，那余天明真是一个极具表演天赋的演员。

我在想，余天明要真的演技在线，那就真的有些麻烦，这事需要与老滑头道衍好好商量一下，看看这货有什么好主意。

余天明随我进了燕王府，朱棣听到禀报后，亲自出迎，这让余天明倍有面子。

朱棣拉着余天明的手，热情说，“余公子，舟车劳顿，辛苦了！快快有请”

余天明这个激动啊，堂堂的燕王，当朝第五号人物对他这个小人物如此热情，余天明自然心里大感意外。

李善长与朱标，虽然他们也对自己不乏客气，但谁都看得出这由于自己对他们有些利用价值，客气背后是他们对自己的不屑与鄙夷。

相对于李善长与朱标，朱棣表现得很自然，很得体，凭借自己多年混迹官场的阅人经验，余天明知道朱棣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那是发自内心毫无修饰的亲切感。

余天明很感动，与朱棣的初次见面，让他对朱棣印象大好，他突然有了一种想法，那就是自己选择加入朱标阵营到底正不正确。

朱棣、余天明与我，三人在朱棣宽大的书房中坐下，边喝茶边聊天，朱棣没有一丝亲王的架子，话语之中充满着暖意。

在交谈之中，朱棣了解到余天明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不少事情，不时表达出对余天明的同情之意。我在旁边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地倾听，每个细节都仔细记在心里。

我初步判断，余天明说的这些内容，听起来合情合理，几乎没有任何纰漏，暂时听不出有何不对之处。

朱棣与余天明交谈了许久，三人不觉都有些累了，朱棣这时对余天明说，“余公子，天色不早，不如用些饭菜，早些休息，过些时日，再做商议。”

这是送客的信号，余天明与我便起身告辞，管家早已备下一间客房，安排余天明住下。

余天明顺利进入燕王府，之前李善长有所交代，进入燕王后，让余天明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待站稳脚跟后，再伺机将情报传递回应天府，以免节外生枝。

我一刻也没有耽搁，直接出府找道衍商讨此事。

道衍依然还是大隐隐于市的作派，满脸都写着轻松。不过，这货的心思一般人很难猜透，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在听了我的一番陈述后，道衍倒是没有太多意外，对于余天明投奔燕王一事，表现出淡定的神色。

我问，“我说老姚啊，余天明突然加入燕王，你不觉得有所蹊跷吗？！”

道衍淡淡说，“余天明被李善长整得灰头土脸，燕王又在用人之际，他加入有何不对？”

“难道他就不能借机混入燕王府，接着潜伏在燕王身边，伺机将情报源源不断传递回应天府，只是不知他与李善长之间有否勾连？！”我急切说道。

“有勾连如何，无勾连又如何？”道衍不动声色地问道。

“假如他们之间有所勾连，岂不是将一枚棋子埋在燕王身边吗？到时，燕王所有秘密都将被李善长知晓，也就是说太子那边也会知晓！”我着急说道。

“小友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现在可有证据证明余天明意图不轨？”道衍又问道。

“这。。。”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小友啊，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急了些，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道衍说道。

听了这话，我不觉冷静下来，道衍说得有道理，毕竟这货是条老狐狸，经验比我丰富得多。

“那老姚，对于余天明，你有何建议？”我问。

“什么都不用做，只需暗中观察，只要他有异心，就不怕抓不住他的马脚！”道衍说。

以不变应万变，其实就是这个简单道理，我可能想得太复杂了，却忘记了化繁为简这个道理。

“那就只按兵不动，不做其他事？！”我再发问。

“非也，非也。余天明若带有任务进入燕王府，又怎能没有内应？”道衍轻描淡写说了句。

此话一下子便提醒了我，对啊，假如这货真别有用心，自然不可能独自一人到来，府中或许真有潜伏了些许日子的同伙。

道衍说的意思我懂，剩下的事情，不用说得那么直白，我知道应该如何办。

我心里决定明日起，让莫小二偷偷在暗中观察余天明，看看他在燕王府中与何人接触过，如此一来，便能判断是不是真有其同伙与他接头。

毕竟靠着他一人，在北平府人生地不熟，如何才能将情报及时送出，没有帮手，那是万万办不到的。

此时，我突然想到了唐立德，此人这些日子以来，变化有点大，从静默一直到积极地传递情报，总让我感觉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