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谁还这么用功？深更半夜不睡觉，读书就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又不是看网络小说，能看的入迷。

别说是件奇事，李绩当时就崩溃了。

在一间宽敞的空屋内，下面坐着十几位学子，一位带着宽框老花镜的先生正在教学子们读书。

深夜苦读，囊萤映雪，头悬梁锥刺股，孟母三迁，这些李绩可熟了。只是，令他十分惊讶的是，这教书先生竟然是一位狐妖。

“妖邪作祟，开智慧、明事理，开始攻读圣贤书，一旦日久成精，必将幻化成人，与人争夺天下，鱼肉人族。”

这还了得？“咔嚓！”

一道白光闪烁，李绩身后的剑鞘里，传出一阵脆响，显然阴阳斩妖剑已经被触发。

古道残月，庭院深深。

也不知道这个花园历经多少个世纪，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引来这么多狐妖成为花痴。

当然，按照御灵者的职责要求，遇到妖怪，自然就要除掉。

可是，让李绩无法下决心的是，在座的学生除了十来只只狐狸外，还有一位围着大红围巾的红衣女孩。

她像一团火球，一句一句地跟着朗读。女孩大概只有六七岁的年纪，她手里捧着一本《论语》，其实不看书本，只是做着样子。

她口里不停地跟着野狐先生读书吟诵，怡然自得的样子，显然，已经沉迷书中。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子曰：‘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

门外来了一个异类，且，满身灵气充盈，很快，门边的一只黑狐，发现了月光下的李绩。

“野狐先生，有客人。”黑二哥轻声叫道。

野狐先生将书本放在教案上，转身向门外走去。

“这位先生，终于被你发现了。我们一般都在后半夜教学，目的就是不打扰您的修炼。兵荒马乱的，我们只好选择这个时间段教学，这样更安静一些。”

“哦！我知道。”李绩顺着灯光扫视一遍那些学子们，个个露着一双惊悚的眼神，向门外看着。

野狐先生平静地走到隔壁的一间房内，正襟危坐道：“他们都叫我野狐先生，我也就是平日里教教他们读书识字，要动手就利索点，不过，最好别让我的那些弟子看到。”

李绩一愣神，笑着问道：“让我动手杀了你？”

“我是妖狐，斩妖除魔是你们御灵修士的职责，难道你要渎职？”野狐先生面不改色道。

“恶魔是一定要除去的，至于像您这种教书育人的先生来说，我不会违背天道的。何况，还有一位人族跟着你读书呢。”

“你不杀我？那我就继续在这个镇子上教书。教书育人，这其实是你们的事，你现在不是王爷吗？在帝都开办公学，还是能办到的。”

“是啊，东都的痒序都空着，据说只有少数门阀世子才有资格入学。”

野狐先生眯着眼睛，用右手捋捋稀疏的几根胡须，道：“先生，难道你没有发现现在求学很难吗？”

隋文帝前期主张调和儒佛道思想，并且主张朴实文学，反对南朝艳丽的文学思想。

他提倡儒学，把儒家学说提升到治国不可或缺的地位，鼓励劝学行礼 。

各地纷纷广建学校，中原地区学者众多，儒学一时兴盛 。

南北朝儒学流派不同，说经各有义例，到隋朝时没有统一的经典，使得科举制度在明经考试方面仍然困难。到隋文帝晚年，他崇尚刑法，公开助佛反儒。

601年，隋文帝认为学校多而不精，故下令废除所有学校，只保存京师国子学，名额限七十人。

李绩念及当下痒序之状，内心不由得叹息连连。

太学既然如此，那些私学的处境更是举步维艰。

“学校如林，庠序盈门”之鼎盛之状，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恢复？先生是不是在臆想。门阀世族长期占据最好的教育资源，当今圣上不是不知道？我想，先生最好能以皇家殿下的身份，上书圣上，看看可否改变。”

改变？一句话就能办到的吗？如今求学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乡村很多青年都去当了绿林好汉。不是他们愿意，只是贫富差距，使受教育的门槛不断加高。

城乡的差异，在痒序之状上，已是天壤之别。东都的太学，已经变成富人的天堂。乡村的私学更是门可罗雀，整个东胜神州，私学与官学都不景气。

当今圣上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可是，政令不出东都，江都行宫鞭长莫及。

“这种状况会改变的。教育为本，帝国之主不会不闻不问。”李绩安慰道。

“我们也打听过，靖王熟读经典，想必对痒序重建有考虑。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一切还得照常进行，这是靖王府的后院，我们暂借宝地办个私学，还请靖王借光。”

不看这些狐妖，就是那个小女孩，也得同意野狐先生的请求。

他忽然想起叶府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