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过来将床调整好,又看了下数据便先出去了。
“是不是很惊讶?”唐嘉树看着站立在一边的厉冉之笑问道。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跟平常一样轻松。
厉冉之点头承认是很惊讶。
先前灯光幽暗,她只是觉得唐嘉树瘦了。
现在灯都打开后,她看到的就像是一个皮囊套在一具骨架上,松松垮垮,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怎么会忽然这样?”她哽咽着顾不上许多,上去抱住他痛哭了起来。
唐嘉树长吁了一口气,缓缓抬起手抱住不停抽泣的身体。
这样的主动拥抱对于现在的他来讲,不懂是幸还是不幸。
他哆嗦着轻抚着垂在怀中的头发,闭上双眼,感受着她的体温和身上浅浅的香气。
“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你了。”唐嘉树喃喃着。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一边抽泣一边问道。
唐嘉树叹了口气道:“怕走漏了风声,想着你也快要过来了,所以没有讲。前天检查结果出来时,第一个念头便是再也见不到小冉之了。”
厉冉之哭的更厉害了些,那条信息让她差点误会了:“不要多想了,医生说可以手术的...”
虽然医生并不看好手术以后的恢复,但只要有希望就不能放弃。
唐嘉树心里也明白,他睁开眼睛低头轻轻将嘴唇落在她的头顶上。
以后怕是再也没有这样的亲密机会了。
他的眼睛无意间看到了白皙无名指上的戒指。
“我还没祝你新婚大喜呢。”沉默了会,他晃晃厉冉之的肩膀幽幽道。
厉冉之起身擦了擦眼泪道:“只是领证,还没举办婚礼。等你好了,在婚礼上给我当证婚人。”
唐嘉树抓住她的左手欲言又止,这姑娘可真会往人伤口上撒盐。
想想自己的现状,他还是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这个时候,如果你说和那个臭小子会离婚然后嫁给我,说不定我的病马上就能好。”
看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厉冉之也笑了起来,任凭他抓着自己的手一起傻笑着。
手术的时间是第二天上午定下来的,地点选在了奥地利。
有时候钱能解决大部分的麻烦。
就像唐嘉树,虽然得了很罕见的绝症,但因为他的身份,所以能受到的医疗照料都是顶尖的。
去奥地利有私人飞机,找了一家专为富豪服务,正准备开业的私人医院,所有参加手术的都是请来的顶尖医生。
考虑到他个人状况会给整个集团带来的影响,所有的都是保密,医生全部签了保密协议。
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便只能在医院排队等候,除了亲人和主治的医生护士,其他没有谁来关心你姓甚名谁。
这几天,厉冉之与唐嘉树几乎形影不离。
唐嘉树醒着时,她会去询问工作上的问题。等到他昏沉过去,厉冉之也会趁机眯一会。
也许可能是因为她在的缘故,唐嘉树的精神到是好了很多,食欲也稍许增加了一些。
厉冉之找他都只谈工作,而他会主动说很多其他的人和事。
“那小子有什么好的,就那么着急要跟他结婚?非要趁我不在的时候,怕我抢吗?”
在去往奥地利的飞机上,他又开起了玩笑。
也许是对未来命运的不确定,他的表达比以前直接放开了很多。
厉冉之一边整理着资料发给陈秘书,一边笑道:“其实从我和他认识的第一天开始算,今年是第十二年,哪里着急了?”
唐嘉树挑了挑眉,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原来你们很早就认识?”
“嗯。”她简单应付着,只说当年是邻居。
“那你对他应该是很了解吧。”唐嘉树像是自言自语。
厉冉之只是笑笑,不点头也不否认。
她是挺了解束行这个人,可有些事情她也不会追问到底。
人有时候连自己都无法搞清楚,何况是对另一个成年人。
她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束行的爱,他们在一起时有种超乎寻常的默契和和谐,这就足够了。
“有一个南美娱乐业的商人,叫里亚诺胡安认识吗?”他忽然问道。
厉冉之摇头,她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怎么了?”
“这个人是埃里克的股东,是他推荐束行进的埃里克。”唐嘉树看着她。
“里亚诺胡安?”厉冉之轻声念道。
南美,娱乐业,不知道这个里亚诺胡安与老束是不是有关系。
“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她问。
“因为束行不但抢了我心爱的姑娘,还把她的职位也抢走了,所以我稍微查了下他背后的关系。”唐嘉树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这个人想要进埃里克的意图太明显,不可能没人发现。
但是弗兰克并没有如同以往那么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