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一切,都是一场因果。
人争不过天,也逃脱不开因果循环。
温裳自梦中醒来,脑海中一直浮现这两句话。
“妻主,你别吓我。”唐蕴礼双手捧着温裳的脸,眼睛里盛满了担忧。
温裳失神的桃花眼此刻也是湿漉漉的,渐渐聚焦后,她面无表情的推开了唐蕴礼。
她说:“我没事,不用担心。”
这已经不是温裳第一次推开唐蕴礼了。
刹那间,唐蕴礼的心凉了半截。
“有人来找你了,爹正在招待她。”
“好。”
温裳收起自己的负面情绪,翻身就起,随即走出山洞。
山洞外,徐爹正和某个人闲聊。
温裳的眼睛顿时就冷了下去,她大步走过去,才看清来人的脸。
脸色发黄,额头发黑,整个头都是皮包骨。
这个人不就是城外灾民堆里向她卖弟弟的人吗?她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还不等温裳说话,徐爹就笑容满面递过来一个烤玉米给温裳。
温裳一把拉住徐爹的手,说:“你进山洞,我没喊你,你别出来。”
徐爹见过最恶的人恐怕就是大姨二姨,像许默这种恶鬼肯定是没见识过的。
现在温裳最担心的是徐爹有没有把她的事说漏嘴。
许默也是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见到温裳,她上前两步,恭敬地说道:“我是高诗琪,高大姐派来给你传话的。”
温裳:“她要和我说什么?”
想想徐爹红润有光泽的脸,许默心下一转,说道:“她银子筹够了,就差买一匹好马。她说要您再等一个晚上,如果她没准时来,您就走算了。”
温裳:“那我就再等她一个晚上,你立马去把我的话回给她吧。”
说完,温裳转身就走。
许默:“温姐姐,我还有事要说。”
温裳头没回,脚没停,说:“如果是你的私事,那我不想听。”
如今,城中有人传,北地大旱三月滴雨不下,仍然有奇人能种出新鲜的玉米和瓜果。
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差都在找那个奇人,就连城主都张榜重利求奇人的踪迹。
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个玩笑,就没有当真。
没想到今天让她给碰着了,这不是她的机遇又是谁的呢!
许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求您可怜可怜我,就收我为奴吧!我吃的不多,什么事都肯做。”
看来今天不能善了。
温裳反问:“杀人放火的事你也肯做吗?”
许默义无反顾道:“奴婢从未杀过人,但为了您,奴婢自然是什么都肯做的。”
温裳冷笑道:“杀我你也敢吗?”
许默语塞,但很快她又开始表忠心,说:“我就是您一条狗,狗怎么会咬主人呢?”
这人城府极深,心也极狠!
要不然她怎么会在那么多饥饿的灾民中,牢牢护住才三四岁的弟弟。
即使许默说的再动听,温裳也不会冒险在自己身边养一条随时会弑主的恶犬。
温裳进山洞前,说:“我不打算养狗,即使没了我,你也能很好的活下去。你走吧!”
许默还从来没见温裳如此铁石心肠之人,既然温裳不收她做自己人,那温裳借一点东风给她总可以吧!
谁叫她许默又低贱又可怜呢!
确认许默走远,温裳立即给两匹青马套上马车。
唐蕴礼和徐爹不解,要来问。
温裳心里烦躁,用命令的语气说:“快上车。”
徐爹和唐蕴礼一个抱着棉被,一个抱着粮食钻进了马车。
看她们进了马车,温裳立即甩鞭,马车飞速地朝西南面进发。
如果有人用刀架在高诗琪儿子的脖子上,高诗琪肯定会把她之前的计划说出来。
现在她不能去大皇女的封地,也不想去二皇女和三皇女的封地。
那她干脆去都城好了。
以前是她想岔了。
其实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为毛要跋山涉水去西北吃黄沙,去东北灌冰沙。
从北地到都城,最快的路大概就是水路。
像赶马车走陆路,最少都要四十三天的样子,但走水路,只需要二十来天。
马车跑了整整一天一夜,温裳喂了两大盆玉米和一大堆秸秆给它们吃。
在野外休息了不到三个时辰,她又给马套上车,继续赶路。
连续八天,温裳都是简单在某个空旷的野外停留三个时辰,然后继续赶路。
终于,她在第九天的傍晚,来到了西南境地,面积和人口仅次于都城的大堰城。
大堰城下也围着众多衣衫褴褛,头发打结的灾民。
温裳没下马车,就有半大的女孩子围上来,手里举着一张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