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娃娃起了半个身子往三念桌面上瞅,摆明了就是不放心。见三念看过来洋娃娃又坐了下去,若无其事的摆弄桌面上的课本。
就那么几本书,她摆弄了一遍又一遍,看得三念都尬住了。
不过尬归尬,送上门的东西想简简单单要回去是不可能的!你给我弄的这么惨我也得让你无所适从一会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班级里的人多了起来,郑彩衣那儿已经聚集了好几个女生,估计是女生们发现她不见了就组团跑了回来,叽叽喳喳吵闹一片。
背后洋娃娃的目光还扎在他的背上,三念确定以及肯定这个洋娃娃在盯着自己。
也是奇怪,按理说这种珍贵的东西不该轻易的交给自己吧?她到底在想什么呢,搞不懂,女生的心思都很难猜。
体育课结束,下一节是数字。期间三念被问话了一次,在学校不穿校服是要扣纪律分的,开学就被记过一次大过的三念只剩下可怜的一分了,再扣一次就要被开除学籍。
好在他们的班主任开明,问明白原因后也没多说什么。
很快就到了晚自习,大家紧张的刷题。说到底这也是高三,离高考也没多少时间了。千军万马过大桥,这种气氛里无论多懒散的人都会不自觉的被带动想拼一把。
周围人都在动笔,个个寂静,好像你不学就天理难容一样。
晚自习小考的分数下来了,虽然早有预料但三念还是被洋娃娃惊到了,她数字满分……记得自己还用过数字满分来比喻思春期给暗恋对象发消息的艰难来着,看来这个难度应该再定的再高一些。
听说有的同学放学了还得去上自习室补习班什么的,反正三念觉得自己是撑不了。他想起了邪教头子说的那句话,烂泥扶不上墙。
不愧是邪教头子,说的话就是令人印象深刻。
放学铃声一响大家飞速收拾书包,噼里啪啦的推凳子摆桌子,讨论讨论今晚的练习题顺便抱怨两句,接着迅速逃离教室。
三念倒是不着急,慢吞吞的收拾书包,反正回家了也什么都做不了不是?
和他一样不着急的还有洋娃娃,洋娃娃收拾东西的速度比他还慢,明显不像她这种性格该有的行为,并且她的目光一直放在三念身上。
三念知道她在想什么,回头就把那本《机械知识的基础入门课程》放到洋娃娃的桌面上,在洋娃娃不解的眼神中说道,“明天记得还钱就行。”
他看了看已经空空荡荡的教室,突然有种和洋娃娃同病相怜的感觉,于是又说了一句,“自己的东西还是要自己去珍惜,因为只有你才知道它有多宝贵。”
三念走了,他感觉自己这句话还是有点帅气的,不过真是无厘头。
自己的东西?呵,什么东西是自己的?自己又有什么东西很宝贵?
瞬间又不帅了,明明就像个傻逼一样。
出了教学楼就是一阵冷风,三念伸了个懒腰,懒腰伸到一半就卡住了,像是个坏掉了的磁带。
操场上两盏高高的路灯投射出锥形的光,将半个操场照亮。
光芒里站着一个姑娘,她正百无聊赖的在草坪上踢腿。长长的腿在地上落下一抹投影,棕色的眸子像在发光。
她明明早就出来了却没走,似乎在等着什么。手里还拿着一条围脖,黑白格子的,是三念那条。
三念直发愣,那个邪教头子是不是又给自己放幻觉了?
郑彩衣见他出来了就向他走来,越来越近。羽绒服上有一圈绒毛,衬托着她雪白的脸蛋,有几分不真实。
确认了这不是幻觉以后三念有点束手无策,明明在班级里一副被抛弃了的失望样,还傻逼兮兮的有点忧郁。可到了这一刻就是会突然雀跃,心跳就是会突然加快。
妈的!三念真想骂自己,可……她已经走到了身前。
郑彩衣站在半米的位置,伸手把围巾递给他,还“喏。”了一声。
三念像个呆瓜一样接过来,差点没脑子一抽说声谢谢。他胡乱的把围脖缠在脖子上,像是在捆超市里面的鱼。
郑彩衣歪了下脑袋,道,“你果然是不会围围脖的吧?”
说着她就在三念错愕的眼神中伸出手来,嘴里念念有词,“首先呢,要把围脖折一下挂在脖子上,然后像这样塞进去,将这里放下来,再扯一下调整一下就好啦!”
那双白嫩的手就像变魔术一样三下五除二把围脖弄的整整齐齐,三念注意到她的手有点红,看起来在外面等了很久。
三念咽了口口水,无论他怎么摒弃想法,可就是有种妻子给外出的丈夫整理衣着的既视感。
三念觉得自己真的是不要脸。
正当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的时候,郑彩衣冲他摆了摆手,棕色的眼睛在他面前一晃而过,“好啦,那我走喽,拜拜。”
郑彩衣就这么走了,这好像是整个高中以来郑彩衣第一次自己回家,看起来竟然有点孤零零的。
三念脑袋里一团乱麻,这个世界总是在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