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越来越喜欢空间厨房，在里面做饭一个人就能很快搞定。

若家里一直是她和麦冬，一准儿把空间厨房当成主要的，早晚都在里面吃。

让村里人都以为她家穷得一天只吃一顿，桔梗想想就觉得好玩儿。

桔梗在家忙活着家务，村子里却人声鼎沸，好多人家挑着粮食往族长和李富户家去。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粮食卖给族长或李富户，最起码可以省一笔交易税。

或背或挑的人脚步匆匆，谁也没提预先去问一下那两家人收不收粮。

因为，他们实在是怕被拒绝，总想着送上门的东西，再怎么也会看在乡邻的面上收。

往年也有人这样做过，但量都不大，也一一被族长或李富户家给收了。

那价格自是要比镇上收粮的低一成，与要付的交易税和路程来算，还是卖给族长和李富户更合算。

今年因为抓伕一事，好多人家从开年就准备的税钱也被洗劫一空。

运气好的人家藏得牢一点，倒是没受什么损失。

但那也只是极个别的人，比如李朱氏，她将钱分成几份，被搜走的只有柜子里的那份。

李德才和李德天两家跟着桔梗沾光，备下一笔钱还有得剩，他们并没有加入卖粮的行列。

两家人都在讨论着相同的话题，涨价！

“娘，明天让大哥跑一趟镇上，买些家里常用的油盐和灯油回来。”

李德才一家大小都围坐在饭桌旁，听到李富有带回来的消息，大人们心里沉甸甸的。

只有小孩子没心没肺地玩闹着，本就闹心的刘春香将孙子孙女给赶到院子里玩儿。

她掰着手指算计一家人要交多少人头税，最后又能剩下多少钱。

数来数去，都没整明白。

她家两个儿媳妇看得捂嘴直笑，又不敢明说出来。

“娘，别掰手指了。

我们家刚好十口人，上户的有八人，一共要交三万二的人头税。”

李富有在回来的路上，就算好了一家人要交多少钱，剩下的钱要怎么安排就看爹娘的。

有了明确的数字，一家人又开始讨论，要怎么用剩下的那笔钱才最合适。

夜色慢慢降临，袅袅炊烟并没有如期升起，好多人家都冷锅冷灶的。

卖出粮食的人家，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节衣缩食。

不然，来年春天青黄不接时，一家人根本无粮下锅。

贫穷的村民，再也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更是连病都不敢生。

大冷天的，为了少生病，家里的孩子都被拘在家中，不准出门。

…

“娘，你明天天不亮就上桔梗家，我们要进山去。

别忘了哈！”

李安福临出门还不忘再次叮嘱老娘一句，生怕她给忘了，耽误他们的大事儿。

明天后，进山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为了一口吃的，会有很多人进山寻找出路。

他们得抢个先机才行，只有弄回家的东西才是自己碗里的。

“知道啦，我卯时就上来，总行了吧！”

左三妮知道他们要上山做什么，并没怎么阻止，在她看来没收获也无所谓。

桔梗天天在家忙这忙那的，进山也正好避开那家人，免得上门闹心。

全当是叔侄三个进山玩一趟，放放风。

能带回几只野鸡、野兔就不错了。

哪能运气好到每次都有收获，那山里的野物还不成了家养的，想抓哪只就抓哪只。

因着今年没负担，还能给闺女备一份好嫁妆，左三妮心情很好。

冬日的夜晚，陷入沉睡中的小村子寂静无声。

山路上，忽明忽暗的小火点如鬼火般移动，令人毛骨悚然。

一根浸过洋油的火把，被点燃扔向院中的茅草屋，来人不解气地将手中的油灯一起扔进去。

“娘，快走吧！”

“不，我要看着她被烧死再走。”

阴森森的话，在寒风中如恶鬼索命。

哪知，燃烧的火把和油灯，像有生命般飞回来，落在院外两人的头上。

“啊，我头发燃起来了！

娘，快帮我扑灭呀！”

“闭嘴，你个没用的东西！想把人招来不成。”

院外两人手忙脚乱地扑头上的火，沾了洋油的火，又哪是那么容易被扑灭的。

被惊醒的李安福和李富有，来不及穿上棉衣，赤脚提起放在床边的木棍往外冲。

两人睡觉前连房门都没插上，就是怕有人趁夜摸来下黑手，没想到还真有不怕死的人来。

李安福和李富有一声未吭，轻手轻脚地取下门栓，一人猛地开门，一人出门举起棍子劈头盖脸地打。

开门的李富有晚一步，他借着火光认出来人是谁。

但他也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