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冉不搭话,三宝讨好地说道:“丘兄弟没来过咱凤凰镇吧?这东西,可稀奇的很,十年都见不了一两次。”
“可不是么?我老汉子今年快七十了,这才是第二次见呢?啧啧,瞧瞧,那些个灵物,可得劲了呢!”
“灵物,我还以为是……”许冉还是忍住没说那个鬼字。
“嘿嘿,你以为是鬼吧!这可不是鬼。听老一辈讲,咱这脚下的落凤坡可是古战场哩。那时候,中州与北疆的鬼族大战,最后一仗就在这儿。想不到吧?”车夫一开口,就滔滔不绝。
“那一仗打了九天九夜,听说死的人被这山上的草都多。唉!英雄身死,不愿化鬼,就留在了这儿。”老人一声感叹。
“可不是,生时守疆土,死后佑中州,小时候曾听先生讲过。他还说,那可是神魔大战,仙人不支,中州人族汇合南疆荒林妖族御敌于此,灭鬼族妖魔于凤阳。”三宝也插了一嘴,想不到他也是读过书的人。
“呵呵,都是传说罢了,谁打谁,为啥打的,几万年前的事,谁又能说的清呢?走,走!”老人一甩鞭子,牛车又开始咯滋滋作响。
又走了三四里,山路盘旋过了山脊,眼前豁然开朗。
三宝顿足,眺望着山下远处连片的灯火,终于开口了。
“瞧瞧,那就是凤阳城了,看看像不像一只凤凰呢?”
登高远瞧,月光下的凤阳陷落在群山之中,仔细瞧起来,与凤凰还真有七分似,可为何是一个大坑啊?
“果然神似。老人家,那为何没有凤阴?”鬼使神差,许冉顺嘴就问了一句。
“娃儿你这话问得好哇!没有凤阴,没有的。等那日你去了凤凰山,就知道为啥没有了?”老人话留半句,似乎意有所指,许冉也不好再问。
下了落凤坡,西去二三里就到了凤阳城南门。
恰好戌时刚至,远远望见城门一点点关上,三宝大急。
“唉!这下完了,这下完了,今晚进不得城了。”
看他焦急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许冉就知道要坏事。
正着急时,城门一侧开了一小洞,一行人鱼贯而出。
一人牵着马,后面跟着数人打着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捕字。
三宝凑上前去,一下就笑出了声。“哎呀,原来是郑捕头,这个点你出城作甚?”
“三宝,你不在凤凰镇待着,跑回城里干嘛?”那人不答反问。
“郑捕头,小的有罪。可,可这不是有急事么,不回来不行啊?”三宝一边说,一边朝身后看,最后把郑捕头拉到了一边,窃窃私语。
余下八人一拥而上,把许冉和那辆牛车围了个严实。
不知为何那匹马也跟了过来,凑在许冉不远处,呼哧哧打着鼻息,前蹄在地上不停地跺着,仿佛在写字。
借着灯光许冉看清了,是一匹乌黑骏马。乌缎似的鬃毛在灯光下熠熠发亮,最离奇的是那偌大的马眼,盯着自己,似乎有话要说。
许冉一惊。
黑云!
原来是黑云。
记忆里,那可是他最喜欢的坐骑,曾经一人一马,迷倒过无数双眼睛。
许冉思虑间,就听得不远处三宝库库的笑着,想必是邀功呢?可那郑捕头反而连连叹息,这就怪了。
许冉侧耳细听,果然有古怪。
“今个午后,也不知谁泄露了风声,说那小贼已死。一下子城中大乱,几百人在衙门请愿,连府主大人都乱了方寸。”这是郑捕头。
“怎么会?”这是三宝。
“谁能想到,那小贼单凭一张脸就拢住这么多人心呢?若是那十余家青楼女子、上百名城中妇孺还好,就连张府主的,唉,不说了,不说。嗯,你说仔细些。”
两人越说越低,许冉听不甚清,一回神,一个偌大的马首就在近前。
“你是不是认得黑云?”突然围在一旁的差役举起了手里的灯笼。
“黑云,那是何人?”许冉只能装瞎。
“赵哥,我看也不大像,那许淫贼一张脸跟朵花似的。”另一差役插嘴道。
“小五,你懂个屁,郑捕头的想法岂是我等能猜到的。”他一边说,一边拽缰绳,把黑马拉的极近。
“是不是很眼熟?”
“嗯,是啊!”许冉刚说了半句,就听噌的一声响,有长刀出鞘。
“呵呵,梦里曾骑过这么一匹,可惜是白马。”许冉苦笑一声。
“赵哥,我就说吧,这就是个憨憨。”
“果然是个憨憨。”
“你俩说谁是憨憨来着?”郑捕头和三宝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小五,老赵,丘少侠可不是憨憨,人家今个可是立了大功,嘿嘿,看。”三宝快步上前,拉开遮住蜘蛛残尸的破布,众人皆是一惊,望向许冉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果真是少年英雄啊!今个在城里遇上秋言妹子,还说起她这个表哥哩。看来,果真是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