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冷风呼啸,有好几个人猫着腰在矮墙那里向里头张望。
尤其是王婶子一双利眼充满了探究之色。
上回她看到苏简买了好些东西以及布料回来,用了不少钱,就她卖柴火怎么可能卖得了那么多的钱?难不成这苏家真的发财了?
可她不信。
一个在坐月子奶孩子,一个断了腿走不了路。
两个孩子也都才几岁的娃娃,也就这苏简岁数大,出落的更是清秀娇俏。
莫不是这丫头有相好的了?王婶子想到这一茬,心中咯噔一跳。
难怪怎么突然就有钱了,又是买肉买米,又是买面买布的。
她撇撇嘴,转身就走了。
她现在要留意一下,到底是谁家的儿子看上这家的丫头了。
这么穷的人家,外带这么大的拖油瓶,怎么就看上眼了?难不成还算有点家底的?不然,怎么就相中了苏家?
屋内其乐融融,石笼里的火焰燃的猛烈,整个屋子内都变得无比温暖。
陈家看着满桌的肉,还有那白花花的米饭和馒头,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唾沫。
那白米的香味钻进了鼻息间,令人垂涎欲滴。
他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吃过白米饭和白面馒头的,即便是往常也是一个月吃一两回。现在,不过是帮苏家盖个房顶罢了,竟然招待的这么隆重。
陈家的人有些不好意思。
陈家的几个孩子,瞧着肉不停的咽口水,摩挲着手指想抓来吃,却因为父母没喊动,自然也就忍着。
苏简笑招呼道:“富贵福,婶子,陈爷爷,你们别客气,都吃吧。天气冷,饭菜都凉的快,赶紧都趁热吃吧。”
张氏颇为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陈希,见她点头,这才吃了起来。
几个孩子见娘还有爷爷都动筷子,也迫不及待的吃饭了。
唔,白米饭和白面馒头就是香啊,柔软,软糯,比谷糠野菜饼好下咽多了,一点也不咯嗓子。
这顿饭大家都吃的很香,有滋有味的,整整一锅汤,以及米饭和馒头还有桌上的菜都吃的精光。
大家伙得肚皮吃的圆滚滚的休息。
有多久多久没有吃的这么饱过了?
张氏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太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实在是不好思,大侄女你可别笑话我们啊。”
“嫂子别不好意思,今日全靠陈大哥帮忙了。我这腿,只怕这辈子都这样了。”苏大明说完,一声叹息,面上又是一脸愁容。
“爹,我会赚钱给你治腿的。”苏简认真地说道。
苏大明听到苏简的话,微微一笑。
即使是能治,可这得需要多少银子?苏大明清楚,这个家现在都是苏家一个人支撑起来的。
她还不过是个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赚钱给他治腿,她一个姑娘家能做什么?难道就靠着打猎吗?那山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如果要让女儿这么辛苦和危险,那她还不如就这样一辈子算了。
可他更清楚,他的腿不好,这个家更加难熬。
苏大明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拖累。
“苏大叔,你别这么悲观吧,阿简没让这个家就这么垮下去,自然是有办法的。”陈希道。
“这次我们的陷阱里掉下一头野猪,咱们省着吃,这个冬天肯定会熬过去的。”
陈福贵看到那头野猪时,被惊到了。
几乎是所有人都被这庞然大物的野猪,震惊了。
以前也只在野猪下山偷粮食吃,攻击人的时候见过,倒没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的看到。
“爹,这头野猪咱们就在阿简家处理了吧,咱们两家一人一半,等天黑咱们再背回去。免教人看到,眼红。”陈希对她爹说道。
“那我这就回去拿背篓。”张氏有些飘飘然,脚下都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软绵无力。
本以为这个冬天,只能吃糠咽菜了,没想到闺女竟然弄了这么大头野猪,实在是令人震惊。
很快院子里架起一口锅烧水,给猪烫毛。
猪血早就给放干了,陈老爷子还可惜地叹了口气,随即就与陈福贵把野猪架起来。等水烧开了,舀了开水淋上去。
野猪的皮很厚,毛发长得更加结实,因此反复烫了很多遍,见毛孔张开,皮也有些胀开,陈老爷子就用刀把野猪的毛刮掉。
陈老爷子应该有过杀猪的经验,下手利索,发毛处理的很干净。
陈福贵说,“我爹以前是个杀猪匠,给人杀了一辈子的猪。自从天灾之后,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村子里就没人养猪了,因此也就没猪可杀了,这门生意也就断了。”
难怪。
“哼,不是我吹。要不是这年头穷,我还能再杀个十年。”陈老爷子还挺傲娇。
他多久没动刀了?别说还挺手痒的,因此这下手的动作,十分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