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流石闪着光亮，时明时暗好似正在呼吸一般。

幽游急迫地将石头举到前面。

“昊溟，是你吗？”她一声声焦急地问着，可回应她的永远只有石头跳动的光芒。

她把两颗石头捂在胸口，泪又无声地落下来。

龙溟背着手在龙宫中踱步，他努力想去思考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可幽游红肿的双眼，挂着泪痕的面容一直在他眼前浮动，挥之不去。

他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毫无用处。

于是他转身，又回到了寝宫。

“圣女，你休息了吗?”龙溟在外面扣门，小声地问她。

“没。”幽游轻轻吐出一个字。

“那我可以进来吗？”龙溟再次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惊扰到她，引起她的不适。

“好。”幽游将两块五彩流光收好，整理下衣衫，应允龙溟进来。

哭过之后，她的情绪平复了许多，现在最紧要的便是找到方法让自己回去，昊溟和上仙还在等着自己。

所以，现在还不到难过的时候。如果龙溟不来，幽游也打算去找他。

门开了，龙溟的脚步轻轻踱进来，坐在了刚刚搬过来的椅子上。

“圣女，我想请问，你对于上古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龙溟的声音温柔，他也感觉到，眼前这个圣女，和父亲口中的圣女，不太一样。

“不记得了。”

幽游老实回答。

自己的确对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仅能知晓的圣女身份还是从大家口中得知的。

龙溟已经对这个回答有过心理准备，但是亲耳听到的时候，心中还是凉了一下。

“你能给我讲讲吗？”幽游掀开幔帐，一抬眼神便对上了龙溟的目光。

他过于温柔，和昊溟时刻凌厉冷清的目光太过不一样。

“好。”龙溟也看着她，她是那么干净纯粹，连一丝瑕疵都看不见。

世人从未见过圣女以真身示人，所以才会猜测圣女的容颜要么美到不可方物让人无法挪开目光，要么便是丑陋可怖到骇人。

可眼前的幽游，好像只是个普通仙子，没有美到极致的耀眼，也不带任何攻击性，可就是美得那么清透，有着可以荡涤一切的力量。

龙溟和幽游讲了许多上古时期的事，讲了三神是如何在玄灵山圣女的带领之下开天辟地共造三界，讲了圣女的力量和她肩负的使命，讲了荒漓是如何挑衅龙麒，讲到上古晓时，故事便戛然而止。

“然后，我就出现在这里。”龙溟长叹一口气。“我再也无法出去，就像被困在池中的鱼，只能静待某一天，幽泉草将你请到这里。”他说完，目光久久地停在幽游身上。

“还好，你来了。”

幽游消化着龙溟所讲的故事，完全忽略了他的目光，所以也并没有注意到他目光中灼灼燃烧起的东西。

也是直到后来，许久之后，龙溟再见到幽游时，他才懂得，那种在黑夜中噼啪作响，一旦燃起就再不曾熄灭的东西，是爱意。

“所以，有一次，在清平境，我跌入玉府后花园的池塘中，桥上的那个人，也是你？”幽游的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跟玉则去玉府时那次莫名的溺水。

“是。”龙溟肯定了她的猜测，“但那次，我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话，也没来得及确认你到底是不是圣女，你就走了。”龙溟也回想着那次的场景。“而且，那次之后很久我都找不到方法再将你召唤来，不知是何原因。”

幽游联想起玉则向自己介绍花园时，如同小孩子邀功般的开心。

“不过这次应该问题不大，池水都被我抽干了。”

她嘴角弯起来，笑了一下。

“因为有个凡人，把池子抽干了。”

龙溟这是第一次见到她笑起来的样子。他突然觉得，那一瞬间，整个龙宫的海花都开了。

“我想到了！”

幽游突然一咕噜跳起来，头咣地一下撞到塌上装饰用的木框。

她也顾不上疼，开心地像个孩子。

“只要昊溟叫我，我就能回去。”她联想到前两次自己从龙宫回去时的情况。第一次是昊溟在玉府抱着溺水的自己，呼唤自己的名字，第二次在荒土之滨也是。

她开心地就差拍手庆祝。

可是转眼间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塌上。

头顶上的痛觉也瞬间直传到心底。

“可是昊溟在哪，他要怎样才能找到我。”她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失望。

龙溟看着她的样子，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才能安慰她。

父亲从小就对自己十分严厉，只是有一次自己顶着高烧习武晕倒，他才露出过慈父的一面。

想到这，龙溟犹豫着伸出手，缓缓摸上幽游的头顶。

他一言不发，小心翼翼地向前伸出手去。父亲那次安慰自己也是如此，那种柔软的触感和的温暖到心底的力量，他一辈子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