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轩奕默不作声地握紧幽然的手，颜默晗见幽然“而且你不止跟姨母长得有点像，你跟我母亲长得也有点相像，这样说的话，咱们俩应该也长得差不了多少。”

她这样一说，他们还真觉得二人眉眼间有些神似。

云绾卿率先发现幽然的面色有些苍白：“幽然，你没事吧？”

“我没事。”

幽然突然觉得手上有些没有力气，她强稳住自己的精神：“就当你说的是真的，我只想知道是迫于什么形势，让她抛下我这么多年呢？如果不想养的话，一开始为什么又要生下我呢？既然把我丢下这么多年，为什么又要回来找我呢？”

颜默晗有些迟疑了，她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这...”

幽然的声音不急不缓的问出声：“这什么？”

她觉得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她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颜默晗垂下头，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我不敢说。”

“没事吧，你说。”

颜默晗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姐姐，我不知道，你就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子，谁能相信她说的话啊？

“姐姐，姨丈和姨母都很想念你的，姨丈现在还在世，不过他身体虚弱，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他临终前的愿望就是想见你一面。”颜默晗深呼吸说出自己的诉求：“你能跟我回一次苗疆吗？跟我回去见姨丈最后一面，可以吗？”

颜默晗害怕幽然再问其他的，赶紧扯开了话题：“姐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换做我是你，我一定会很生气，把人赶出去，谁都不见，但是这是姨丈最后的心愿了，我想帮他完成，你能跟我回去吗？当年的事情他们也都是身不由己，迫不得已，如果姨母不丢下你，她苗疆圣女的位置就不保了，但是她因为丢下你到现在都后悔不已，你，能原谅他们吗？”

为了圣女的位置，把她丢下。

说不怨吗？是假的，如果她不丢下她，这些年她会活得这么辛苦，这么狼狈不堪吗？

但她觉得也挺正常的，这些年，她也不想计较了，就当是报了她生下她这份恩情了。

“我。”幽然声音平静得可怕，好像说的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意思，不带丝毫情绪的去表达：“不可以，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也不会原谅他们的。”

“可是姐姐，姨母和姨丈真的都是迫不得已的，这些年他们很想你，他们也一直在找你。”

幽然自嘲一笑：“没想到我还能被别人记得。”

颜默晗已经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说的太多了：“姐姐，你别这样说。”

“圣女，别叫我姐姐了，今日我就当你没来过。”

早知道她一开始不好奇就好了。

她原以为是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呢，没想到是为了权利和地位。

不过这是那个女人的选择，她也左右不了，她无权干涉。

“既然做了决定，就都别后悔了。”

生了她却不负责，说了一声一直想念她，难道她还要感恩戴德地回去感谢他们吗？

感谢他们还记得她？

可是有谁会心疼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小的时候，她就被舞楼的老板娘捡回去养着，日日夜夜的练舞，人家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她已经出来在宾客面前表演了。

演的不好，没让他们开心，她要挨罚；遇到宾客骚扰，她机智自救，她还要挨罚。

落了个天下第一舞姬的称呼又如何？

她每天都活在别人的嘲笑之中，嘲笑她没爹没娘，嘲笑她身份低贱，嘲笑她见财忘义，为了赚钱，天天卖笑，就算她一直在说她不在意，可是流言日日在耳边盘旋，她不可能完全忽视，每一年每一天都活在压抑之中。

若不是遇到了白轩奕，恐怕她早就死在了那年冬天，那片冰冷的湖水之中了。

现在颜默晗过来她面前说几句她所谓的爹娘有多身不由己，有多不容易她就要原谅他们，体谅他们吗？

她做不到的。

而且她跟所有人都没说过，其实她梦里一直有个场景，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女子和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他们长得都很好看，像仙人一样，而且言语行为都很温柔。

他们会喂她吃美味的饭菜，会拿着一个竹编的小蝴蝶陪她玩，会在她摔倒的时候把她抱进怀里细声安慰，她一直生活在一个种满美丽的花的地方，只有她和他们，她不能出门，别人也不能进来。

没关系，有他们在，她一点都不觉得孤独。

可是有一天，这一切都变了，男子和女子眉眼间不再是温柔快乐的情绪，多的是她看不清的情绪，每次看着她眼底都有一种十分悲哀的感觉。

她很害怕，她觉得会发生特别不好的事情，后来没多久，她便那个女子丢上一个马车，她用尽全身力气拉住那个女子的衣服，可那个女子见挣扎不掉，便拿出一把匕首在她手腕上一划，血立刻滴落，她也立刻松手。